明舒上了马车后便给穆夫人行了一礼,道:“多谢夫人相助。”

穆夫人拉着她坐下,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多礼。而且我今日不请自来,还请姑娘勿怪。”

明舒求助的本是来州艺坊的随夫人。

她在被卖之前就和随夫人有过数面之缘。

前世她被孟家人卖进“风月阁”之后,是随夫人得了消息,特地将她从“风月阁”高价买了过去。

然后她就跟着她习了七年的舞。

随夫人曾经说过,她愿意出高价将她从“风月阁”买过去,并不只是因为她们是旧识,而是因为她的根骨好,有习舞的天分。

之前大哥孟石桉被周氏叫去叫孟伯年,明舒便出去写了一封信让他送去了来州艺坊。

当然她在信中写的可不是求她高价把自己从孟家人手中买走,而是七年前青州城破,青州主将夏成拓将军战死,其女失踪一事。

前世她和随夫人相交七年,熟知她的性格,知道她得了这封后对她被卖之事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只是明舒也没想到最后来的不是随夫人,而是来州卫指挥使司指挥使穆元安的夫人卫氏。

穆元安和卫氏明舒前世也都是认识的。

因为穆元安就是后来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现在的燕王世子赵景烜的表哥。

他们是赵景烜的人。

她的确没想到这一世她很可能会比上一世还要更早就和赵景烜打上交道。

不过也没关系。

反正,她现在才八岁。

前世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她不会再成为他的女人。

明舒道:“夫人能前来小女感激不尽,又怎会相怪?”

穆夫人笑了一下,但随即笑容却又黯了下去,轻叹道:“夏姑娘,你是不是很奇怪过来的是我,而不是随夫人?”

夏,才是明舒的本姓。

先时在孟家,穆夫人称呼明舒是“明姑娘”,只是不想她的身份外露,现在马车之上只有她们两人,她便不再遮掩,直呼她“夏姑娘”了,也是告诉明舒,她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意思。

明舒抿了抿唇,她的确是惊讶的。

这里是燕王府和赵景烜的地盘,她预料到她的身份抛出来后燕王府的人迟早会知道。

但她没想到过来的会是穆夫人,而且还就这么直接肯定了她的身份。

她道:“夫人身份贵重,小女的确没有想到夫人会亲自过来,毕竟小女只是给随夫人写了一封信,真假难辨,甚至连一件信物都没有。”

穆夫人看着她怜惜地笑了一下,道:“这事的确是有些偶然,但也是有原因的。今日我见姑娘写给随夫人的信件,想来姑娘是知道一些自己的身世的,但姑娘是自幼流落在外,知道的可能也只是别人告知的只言片语。不知道姑娘对自己的家族和外家知道多少?”

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都要多。

不过她还是顺着她的话道:“的确只是只言片语。不知夫人刚刚所说的原因是何原因,能否告知小女?”

穆夫人伸手摸了摸明舒的头发,怜爱地慢慢道:“姑娘可能不知道,姑娘的父亲不仅是边关大将,姑娘的生母还是当今陛下的妹妹福安长公主。八年前,长公主殿下在北疆诞下姑娘,可恰逢不巧,两个月后,姑娘的外祖母淑太妃娘娘在京中病重,长公主殿下要赶回京城探望淑太妃娘娘。可彼时姑娘不过才出生两个月,身体虚弱,并不宜长途跋涉,长公主殿下便无奈留了姑娘在北疆,自己回了京,却不想半年之后就发生了青州之战,青州城破,夏将军战亡,姑娘也失踪不知去向。”

这些事情明舒早已经知道,但此时听到穆夫人这样缓缓道来胸中还是有一股难言的酸涩和郁愤。

她不仅知道这些事情,还知道当年为何她父亲明明给她挑了数名功夫拔尖的侍卫,本来护送她一个孩子出城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最后却为何被人步步追杀,所有侍卫都近乎战亡,致她流落乡野。

还知道当年青州被围,明明援军已经到了相隔不过两天脚程的庆州,却为何迟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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