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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较深。
床头开着一盏橘黄色的灯。
黎相思困意正浓，熟悉的气息靠近。她闭着眼，睡眼惺忪地呢喃，“年华……唔……年华你回来了？”
“嗯。”他亲了亲她，“回来得有些晚了，明天周末没课吧？”
女孩点点脑袋，“没有课……唔！”
“……”
月亮躲进深夜中的暗云里。
再次跑出来时，夜已经沉得寂静，只有偶尔风吹草动的声音。
黎相思的瞌睡虫，彻底被寒沉赶跑了。
她侧躺着，一双琥珀般眼眸睁着，黑色的头发慵懒地搭在枕头上。
寒沉从背后抱着她，脑袋靠着她的肩膀，时不时转动眼珠，瞧一瞧她的脸。
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她软软的小手指。
黎相思默默舒了一口气：幸好只剩下一个了。
寒沉蹙眉，“是不是你给扔了？”
黎相思向上抬了一下眼睛，“我没事扔那东西干什么？”又轻咳了一声，“你自己数数……”
好一会儿黎相思没听见他说话。
侧脸，偏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一动不动，脸色凝固，好像真的在认真地细想，在回忆里数数。“……”
寒沉是不记得了，反正他是觉得自己每天在吃素。
犹如最近全国闹猪瘟，猪肉价格上涨，大部分人被迫吃素一样。
万一寒太太生气，他可能要月月年年吃素了。
索性没再想，笑：“明天去商场买点就行了。”
黎相思：“……”
卧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寒沉知道她没睡着。
便另外寻了个话题，“大舅子和那位侑小姐有过节？”
黎相思“嗯？”了一声，问：“哥认识侑夏？”
“你不知道吗？”
黎相思摇摇头。
黎千程在她六年级的暑假便去了jun校，除了逢年过节放假回来几次，一连六七年都在jun校。
一直到他二十岁，她即将嫁给寒沉的那年，才回京城。
他在jun校的事，黎相思也不清楚。
手机铃声响了，黎相思伸手将枕头下的手机拿了出来，屏幕显示联系人——侑夏。
她接通。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电话另一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御姐范儿，连话音的笑声中，都带着一股很自然的媚。
“有事吗？”
——没多大的事，我是想和你说再见的。我明天要去法国，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京城。
“发布会定在下个月初，你不参加？”
——我早和你说了，入行前，我做贼的嘛。艺人这点片酬，还没我做一单窃来得多。当初也是走投无路，才进了至上娱乐，还以为……韩陆奇有本事护着自个儿公司的艺人。
——也不能怪他，资本家都是一道的，他也不想得罪人。
黎相思听不太懂她的话，依稀只能察觉到，她好像又走投无路了。
“需要我帮忙吗？”
——你管好你自己吧，我不在，你收收你的心，别满心满眼跟着寒沉跑。他有家室，也不会对你负责。
——乖宝，别浪费自己青春，别让圈里的人占了你便宜，欺负你去。
寒沉掐了她一下。
黎相思转头瞪了他一眼。
男人听到侑夏的话，故意找存在感。她瞪他，他还一副我什么都没做，很无辜的表情看着她。
“我知道。”
电话另一头叹了口气。
——若不是阿倾托付给我遗物，我需要交给阿倾的家人。我是不会回汉国，回京城的。四年前在京城就被他抓了一次，好不容易逃去了法国，这次又被他逮住了。
——这次电影拍摄私隐形强，连国内的粉丝都不知道我回国……也许，他在京城的势力又强了，否则怎么会和顾泽搞在一起。
——我可能真的，运气不好。
一辈子的好运都用来遇上黎千程了。
一辈子的坏运也都用来逃避黎千程了。
黎相思没有说话。
从侑夏的话语里，她能听出，属于一个女人，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