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的身世让我太过意外,心里不禁会想,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想借大虞的手为靖夫太子报仇,可转念一想,如果他想那也是无可厚非,换做是我也一样。

在渔村修整一晚,村长为我备下了马车还有东郦女子的衣裳,那是一件银白色浮云流光锦缎做成的交领束腰长裙,他说那是山月公主的旧物,因公主的身形与我相似所以拿了出来,说不定等我到了中京还会派上别的用场。村长又见我只带了远路一个人,便又叫来两个东郦人打扮的汉子,说他们经常在两国之间往来,对中京颇为熟悉,身上也有些本事,将他们带在身边也好叫孟璃放心。

说到孟璃,他要是知道我这么自作主张肯定会大发雷霆,可谁叫他之前骗我,就权当报复他了。

不过我还是修书一封交给村长托他送到军中,第二天天一亮便出发过境去往中京。

早先的东郦不过是几座孤岛连成的东海小国,从中土七国纷争到大德王朝统一,又历经三朝,东海一直都是中土王朝的番邦属国。可就在前朝武帝末年,东海王趁乱跨海上岸消灭了昏聩的北郦政权建立东郦,并一直做着从海岛小国变成中土强国的美梦。

前世木合信曾说,从前木合家的梦想是住在没有海难的陆地上,现在是希望在四季分明的土地上定居,而不像现在这般,一年里要有大半年的日子生活在冰天雪地里。

人都是贪心的,等他们尝到了春暖花开的滋味,难保不会看看大漠余晖的壮阔,或者是南疆的蒙蒙细雨和瓜果飘香。

更何况除了木合信外的整个木合家,还有东郦的那些权贵,全都残忍非常。祖父曾给我和五哥讲过北境当年被他们占领后的村庄有多么惨烈,一夜之间断井残垣都是轻的,许多村民都被残忍屠杀,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我推开车窗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小村庄越来越近,不知道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北郦人如今还剩下几个,大约融进了这冰雪下的土壤之中吧。

“外头风大,少夫人还是把窗子关好吧,免得着了风寒,这条路上城池稀少,怕是请不到像样的郎中呢!”护车的汉子摘下腰间的酒囊递了进来,又道:“少夫人若是闷的晕了头,就尝一口酒吧!”

“林四哥!你干什么呢?怎么能给少夫人喝酒呢?信不信我告诉少爷狠狠揍你一顿?”远路打马从另一头饶了过来,大声质问林四。

我笑道:“没事的远路,林四哥也是好心嘛,你像个老母鸡护崽子似的盯得这么紧做什么?”

远路委屈道:“少夫人,他那酒囊里可是村里自己酿的烈酒,从前远桥喝了一口就晕了两天一夜没起来,您那酒量还不如远桥呢,属下要是不拦着,只怕到了中京您都醒不过来!”

“天底下哪有这么烈的酒?你别是不想让我喝故意诓我呢吧?”

远路闻言扯过林四的酒囊打开递了过来,道:“少夫人要是不信就闻一下,闻完了您要是觉得没事儿,属下绝对不拦着您!”

我狐疑地接过酒囊,送到鼻子前只闻了一下就扶着窗檐吐了起来,到最后连苦汁儿都要吐出来了,手脚无力瘫在车里不能动弹。

林四挨了远路好一顿数落,连忙收起酒囊喝都不敢喝了,生怕我闻见之后又吐。驾车的冬子是林四的外甥,安安静静不爱说话却很贴心,见我吐了个半死便找了个村户要了碗稀拉拉的清粥回来,还将冻白菜芯儿切成细丝,拌了点随身带来的香油又加了把芝麻,免得我喝粥太过清淡。

远路凑近小声道:“这村子没几户人家,穷的很,这白菜都是稀罕物了,等到了前头的县城,咱们再找家客栈吃点好的歇一觉,少夫人且再忍忍。”

我点了点头,看见林四正掏出几个钱想要给那位帮我们熬粥的妇人,可那妇人却一脸惊恐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收,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东子撇过脸有些不忍。

我问冬子她在说什么,他一脸不忍地又看了一眼那妇人,小声道:“她以为咱们是奴隶主家的,不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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