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掺和,这句话总是最好的理由。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无奈,正在想用什么法子溜进去偷听,就见申嬷嬷站在回廊拐角朝我招手。

“夫人说二小姐定会不甘心,叫嬷嬷带二小姐去茶水间。”

“茶水间能听见吗?嬷嬷可不要骗我。”

申嬷嬷拉着我的手不悦道:“嬷嬷什么时候骗过二小姐?”

我狐疑地跟着她进了茶水间,只见她走到里墙边,两手在装着茶具的壁龛左侧摸了一会儿,然后用力一抠,那壁龛竟像门一样打开了,我伸长脖子朝里面看,尽头竟是正厅西墙的那副八仙过海图的背面,勒林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那日是父汗寿辰,宴饮之后我没有直接回府邸,而是遵从父汗的嘱咐去我阿妈灵前祭奠。三哥、四哥被乱箭射死,二哥身负重伤拼死逃出来找到我,带着我逃出大都,可是他伤的太重了”勒林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没有办法,只能一路逃来定北,希望能得到将军的帮助。”

父亲道:“我是大虞的将,你是哲汗的王子,为何会觉得我会帮助你,而不是杀了你?”

勒林道;“正如今早勒林对郡主所说,将军是堂堂正正的勇士,东郦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虽然哲汗被东郦侵占了一半领土,早已不复从前辉煌,可哲汗的勇士仍然是让木合氏无法安睡的存在。只要哲汗还在,对大虞,对将军就是助益。”

父亲道:“五王子的意思是,要与我们共同抗郦?还是借助大虞的力量帮你们收复国土?你应该知道,正是前朝永帝一手策划,才让哲汗分裂出了北郦,至于后来武帝末年之乱,木合一聪攻陷北郦合为东郦,不过是把握住你们没有把握的机会而已。”

父亲又道:“元成元年,大虞与东郦一战双方死伤惨重,高祖长子睿王、三子豫王皆战死,定北军与东郦纠缠二十年才换来北境安定。而你们哲汗的王,在这二十年里休养生息,竟在弘盛五年一鼓作气收复北郦三分之一的土地,还在弘盛十三年挑起白稽山之战,就是在这场战争里,我的祖父玉靖师重伤,七年后病逝。我们与你们,不说是血海深仇,可也难握手言和,五王子今日来寻我,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勒林闻言垂眸片刻,诚恳道:“白稽山一战,哲汗最引以为傲的骠骑营全军覆没,父汗常说,发动白稽山之战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哲汗不该与大虞结仇,而是应该以盟友的身份共同抵御我们最大的敌人,否则,用不上百年,东郦的毒箭必会刺穿其它六国的咽喉。”

“不瞒将军,我大哥苏赫原本也是草原上堂堂正正的勇士,他本该是为草原恢复荣光的雄狮,可他现在却像黑巫师一般使用了天下最阴诡的手段。这样的手段,遍寻七国,也只有东郦木合氏才会玩弄。”

父亲道:“即便如此,我玉家也有能力守住大虞北境,我会派出一队精锐送你回哲汗,至于其他的,”父亲笑了一下,慢条斯理道:“生死关头会拔刀相对的,总是从前百般信任站在你身边的盟友,恕我无法接受五王子的提议。”

我偏头看了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母亲,她一脸倾慕地看着父亲,眼神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勒林站起身,将一旁椅子上的大氅郑重地托在臂弯,上前一步道:“十年前,我一个人溜到白稽山,想要站在最高峰看看大虞、东郦与哲汗有什么不同,没想到却迷了路。那天的雪很大,我冻的就快失去知觉,是一位手持紫金长枪的将军救了我,还将他的大氅送给了我,他说会等着我长大在战场上相见,或者等我变成草原上的雄鹰,为大虞和哲汗带来和平。从那日起,这件大氅勒林便一直带在身边。”

紫金长枪是我祖父的兵器!十年前不就是与东郦那场安北之战吗?那场战争是祖父亲自挂帅,他带着白虎卫从白稽山绕到东郦御军的后方,歼灭敌军十万主力。

时间、路线、兵器都对得上,勒林那时候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若不是亲身经历很难记得这么清楚,他应该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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