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谢谢你呀。若不是你,我爹一定不会让我出门。”袁欧一脸笑意,似与年幼顽童时期并没有什么不同。
袁安怀只有微微摇头苦笑。
袁欧又出声问道,“咱们这是安都么?”
“难不成你想去其他地方?”袁安怀眉头一挑,问道。
“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去一趟终南山。”袁欧看着六叔袁安怀的眼睛,正色道。
袁安怀一愣,突然想起当年夫人王倩盼在自己跟前提起过这件事,只是当时自己觉得是她多心,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从袁欧嘴里听到终南山三字,顿时便看清。
她嘴里的故人,莫非是王景德?
“为何去终南山?”袁安怀脸色微沉,问道。
袁欧连忙低下头,回避视线,道,“千秋节,不定婶婶也会去安都呢。若咱们把婶婶的二哥一起接过去,不定婶婶就不会生你的气,就愿意跟咱们回家了呀!”
“生气?”袁安怀一愣,问道,“为何你会这样觉得?”
“若不是你惹婶婶生气,她能这么久不回来么?”袁欧嘟着嘴,低声道,“我娘也是这么的。”
袁安怀微微叹气,也不想出言解释,也许这样的误会反而是好。
“你真的这般想?”袁安怀眉头皱着,问道。
袁欧连忙点头,又道,“自古终南山也是寿山,正好咱们这次去安都是为了给帝王贺寿,从终南山中寺庙求来的物件更显得有诚意,六叔,您是不是?”
见她得有几分道理,于是袁安怀对着赶车的马夫道,“去终南山。”
身后的袁欧很好的隐藏自己嘴角得意的笑容,但是眼中的笑意却很是明显,好在六叔袁安怀闭目养神,并没与发觉。
“乙近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这便是摩诘居士留下关于终南山的诗篇。
当袁欧站在终南山山下时,便觉得古人诗词中的称赞并非虚言。
倒是袁安怀时常流连与山水之中,也曾有幸来过两次终南山,因此没有袁欧那边处处惊叹。
问了樵夫,上了山。
山路崎岖,袁欧在家娇生惯养,本以为她会出言抱怨,但是并没樱
她提起裙角,一步一步走在上山的道上,却是全身心的轻松与欣喜。
没有人知道,自从那年除夕先生王景德离去后,袁欧曾有数次梦到终南山。如今梦已成真,袁欧丝毫不觉得疲倦与辛苦。她只想再快一些,就能早一点见到先生。
身后的袁安怀出言打趣笑道,“山中美景竟然这般入不得你的眼?”
“登高望远,自然是要登上山顶再去观赏美景。”袁欧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山上走去,只是脚步明显已经开始慢下来。但是她不愿意停下脚步。
“六叔,你先生也是每日都要爬这山么?”袁欧出言问道。
“清修么,自然是要的。”袁安怀点头道。
袁欧没有再问话,只是埋头爬山。
好不容易上了山,袁安怀向山中人明来意,是来寻故人王景德,于是那人连忙迎接。
袁欧却停住脚步,对着那人道,“我能否先去客房洗漱一番,若满身汗臭味去道观恐怕有些失礼。”
袁安怀看了她一眼,道,”别胡闹。“
“几年未见,再次重逢,我总不能浑身灰尘大汗淋漓的出现在先生跟前吧,这也太失礼。”袁欧低着头,轻声道。
袁安怀只好微微摇头,对着那山中人拱手道,“还望阁下能安排两间客房,在此谢过。”
山中人好客,连忙道,”自然,自然。请。“
洗漱更衣,认真梳发的袁欧还特意在发间插上发簪,还用了胭脂水粉,就是为了能够在先生跟前时,让他眼前一亮,不再将自己当做孩子。
等袁欧出门时,隔壁房间的六叔袁安怀已经不见人影,想来是已经去见王景德。
此时的袁安怀与王景德,已经在山中竹林饮酒。
“我清修数年,学问稍有长进,更多的是静心”王景德倒了一杯清酒,“千秋节,我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