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会不会有存在于物质上的具体形状?
当家人站在岸边,呼唤起远航的亲人时,声音会不会变成海浪?
当十万火急的警报,从破损的喉咙中喷出,它会不会变成急飞的信鸽,把消息带到城邦?
还有赞美,它会不会从大地中破土而出,变成藤蔓和海蛇,在夜潮里拍浪,把溢美之词输送到被誉者的耳郑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看见,所以更无法下达一个定论,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声音可能会有形状,只会被特定的人看到,以及切身的感受到。
乔劳尔赞美了战争,并没有如梦初醒一样的脱胎换骨,他呆滞的站了起来,直视着曾经一直被教育的,不可直视的神灵,“接下来呢?”乔劳尔问。
他把伊利亚当成了许愿机,罗列了他的愿望清单:
“你是不是要给我能够飞翔的斗篷,或者给我可以一箭破城的长弓,你会不会给我和使用者同寿的火焰长剑?我,就算你给我刀枪不如的体格我也能接受,只要别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我可以用你想要的一切来交换——我无法再一次直视他们的眼睛,那是比神灵,比太阳还要令人生畏的光芒。”
“你所的我都不会给你。”伊利亚在这句话时,有一种莫名的体验,他感觉自己具备这些物品的给予条件,“让亡者复活更不可能,因为发生过的事情,不能被抹去,因为世间的万物都有额定的总和,在充分了解神力的代价后,越伟大的神,越不会使用力量,我当然可以让他们复活,但是也会有另一个村庄的时间线被压缩,迎来他们的消亡。”
“那你能给我什么?”
“这取决于你能用什么来和我交换——在你失去一切之后。”
“你看上眼的,统统拿走。”
“你认为凡物可以和神灵的恩赐等价?”
“那我就要不等价的东西。”
“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罗德城的守卫,还是松鼠团的领袖?我怎么感觉你更像一个掠夺者,眼中的狂乱一直显示着你打算用你最不在意的性命作为交换。”
“因为我只剩这个。”乔劳尔面无惧色,玩世不恭的在笑,“还有,你用什么来证明你不是刚才我所见的幻觉?”
“梦中的人不会梦,你在猜测我是否是幻觉的时候,我就一定存在。”
“那你为什么要乔装成——”乔劳尔偏过了头,把这个名字吐成了唾沫。
“伊利亚?你是不是想提及这个名字?”
背负盛名的人一定会背负着同样的骂名,这个就是木棍上前后两头都悬置的重物,任何一方太重,都会导致负重者的跌足,而这位行者究竟是在盛名还是在骂名中前行,都取决于看待他的人站在什么方位。
对于乔劳尔,善耕的伊利亚是个愚不可化,脑里生根的领袖,极赌奉行农业与建筑手艺,让以动物毛皮的贩卖为生的乔劳尔一家在伊利亚的领土上一直遭到同样极赌歧视。
这让乔劳尔每次提及伊利亚这个名字,都会以唾沫来代替。
“我很高兴,尤其是现在看到你仍然对伊利亚抱有怨念的时候,我更加高兴,这足以明你对领主的不满并不影响你对罗德城的承诺。”
“我是守誓的骑士。”乔劳尔想到了三兄妹的猫爪岛被格萨尔侵略后被奥诺玛默收回的头衔,补充,“曾经是。”
“所以我愿意和你交易。”
“以什么为代价?”乔劳尔不假思索的问。
“你的忠诚。”
“效忠与谁?”
“一位你值得效忠的王。”
乔劳尔一惊,不得动弹,过了好久,他才发问,“他回来?”
“只要你献上足够的忠诚,他就回来。如果他要你的武器,你就给他你的血,如果他要你的鞋,你就献上十艘船,如果他要你冲锋陷阵,你就送上你的团队,如果你都能做到,他就会更快的来。”
“现在。”伊利亚比出了食指,指尖长出了细枝,一根根细枝扭曲的生长,但是组合成了挺立的树干,它在顶端重新长出了芽孢,芽孢继续生长,溃烂后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