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舍知道在此有些碍他们了,便起身道:“大人们慢慢聊,下官家里有些事,先告辞了。”
纪刚心情有些吃紧,也没挽留,让刘辐陪他一块走。
门边的回廊梁上挂着打笼,紫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福了福道:“小舍哥哥酒宴还没完,怎么走了呢?”
小舍回礼道:“小姐,下官家中有事,嗯,先走了。”
紫晏道:“什么时候回苏州啊。”
“如今在京城刑部谋了个职,一家人都搬了过来。”
紫晏用袖子捂着嘴,浅笑道:“原来是高升了啊?”
刘辐道:“张哥,你们慢慢聊,我在外面等你。”
小舍见刘辐走了,便轻声道:“彭小姐,什么时候来了南京。”
“小舍哥哥是想问小女,为什么来纪府的吧?”
小舍笑道:“算是吧?”
彭紫晏叹口气道:“皇上不是在苏州......”她清了清嗓子,止住了话。
小舍明白她想什么,便道:“皇上招妃子,苏州美女多,来了不少呢。”
紫晏羞涩道:“小女本不愿来,官府催得紧,小女也就来了,没想到纪纲骗我到这里,小女便抬出了家父与道衍和尚是至友的招牌,所以......”
“彭前辈知道吗?”
“家父已经来了,昨天便去鸡鸣寺找道衍师父了,估计今晚就来接我,所以我在此候着。”
小舍道:“那就好,那就好。”
小舍回了家,便把纪纲今天没被皇上诏见的事告诉了如意。
如意道:“纪纲这个魔鬼该走下坡路了。皇帝是故意给他看颜色的。”
小舍道:“不管如何,至少他最近不敢轻举妄动了。”
家人开始张罗过年的事了,张王氏道:“今天头一回在京城过年,你要不要请些人来热闹一下。”
如意道:“汤宗大人啊,他在苏州帮过我们。”
听到汤宗两字,小舍眼睛也红了,他低着声道:“汤大人已经下牢下,就为这事,我差点落纪纲的套。”
张王氏道:“怎么会,多好的一个官,怎么说抓就抓了呢。”
小舍道:“被写《永乐大典》的解缙牵连了,还有好多人呢,这事我也搞不明白,反正现在吃冤枉官司的人多着呢。”
张王氏道:“你有空去看看他家人吧,咱们也该尽尽心意。”
小舍点了点头,掏了两个馒头装口袋中,便去刑部点卯。
刚进公事房,尚书刘观匆匆过来了,急着对小舍道:“你那个金伯伯,终于答应纳妾了,皇上写了份信函给他,他只好遵命。”
小舍道:“金忠大人有五十多了吧?”
刘观道:“五十六七了,老儿无女,家里也只有个男仆。”
小舍道:“金忠大人有儿子的,前些年我陪他巡抚苏松,他说过的。”
刘观道:“这你小子不清楚了,金忠有个兄长叫金华,在金忠当尚书时,成祖也想让金华做官,被他谢绝了。成祖没办法又赠他金银绸缎,这倔头也拒绝,自称为“布衣野人”,所以金忠便把他儿子留在身边,去年金忠想以续香火的名义请皇上帮忙开豁这个侄子金复初的军匠籍。按理开豁军匠籍归就归他管,是件很容易办的事情,金忠还是走了“正门”,这才让成祖想到应该让他纳个妾。”
小舍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皇帝的旨意他不敢违了。”
刘观道:“金忠办这事很低调,不想打扰别人,所以一会儿你替老夫捎个礼去,也表示一下心意。”
小舍调到刑部后确实好久没见金忠了,心里也想他,拿着尚书给的礼品,骑着马屁颠屁颠去了。
金忠的家小舍没去过,拿着尚书给的地址很快找着了,没想到道衍和尚也在。
道衍和尚比以前白了不少,今天是金忠的好日子,所以他穿了件红袍,他一见小舍,便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道:“阿弥陀佛,你这孩子越长越出息了,贫僧从北平回来,你也不来拜访一下老同乡。”
小舍行了个大礼道:“大人恕罪,下官其实一只想来拜见大人,但又怕打扰大人。”
道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