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袄!她们是染了时疫,不治而亡的!”
是这么,曹一德出来的话气势不足。要怎么相信,自己最信任的表妹枕边人竟是这般的蛇蝎心肠?
看他如此颓然,柳夷光到底还是生出了一丝怜悯。
孟长青愤恨,这个眼瞎心盲的东西害死了妹妹!
“殿下,此事并非庶民猜测,而是庶民外甥女亲眼所见啊!”他的声音颤抖,赤红的眼睛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直勾勾地看着曹一德。
从进来到现在不曾过一句花的奚之先生,皱着眉头,蓦地开口:“十足的蠢货!”听其语气,是动了真怒了。
柳夷光诧异了片刻,看过去时,捕捉到奚之先生眼中一闪而过的哀痛。
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曹一德重重捶地,指关节瞬间红肿起来。本就绷着的弦在听到奚之先生的讽刺之后彻底断掉,恶狠狠地看向奚之先生,怒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话的份!”
“放肆!殿下跟前岂容尔等咆哮!”话的人是石林。
奚之先生眼睛微眯,极尽嘲讽:“蠢货还不承认自己是蠢货?若不是你蠢,怎会连累自己妻女丧命?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住的人,你蠢都辱没了蠢这个字!”
这般难听的话从一个美人儿嘴里出来,令人难堪的效果更上一层楼。
祁曜无法,轻咳一声,“奚之先生,公堂之上,请保持肃静。”
这个美人儿居然是奚之先生?曹一德紧握着拳头,熄了对骂的心思。谁不知道奚之先生那张嘴是开过光的,他今儿骂他蠢,传出去,保准旁人提到他,便离不开一个“蠢”字。在他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及时止损罢。
奚之先生淡淡哼了一声,也没有出更过份的话。可看向曹一德的眼神仍不善。
孟长青也没有想到旁观之人是奚之先生,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有点发愣。
“孟长青,曹二娘子可愿上堂作证?”
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被人知道上了公堂,对名声有损。
“回殿下,二娘子先前过,她愿意上堂作证。”
祁曜微微颔首,便有侍人搀扶着戴着幕篱的曹二娘子进殿。
看到站立在祁曜边上的柳夷光,曹二娘子的脚步停顿了片刻,而后又镇定地走过去,对睿王行了跪礼。
“曹二娘子,你舅舅,你是亲眼目睹曹陈氏害人,可是真的?”祁曜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严厉,像是来自判官的恫吓。
“本王要提醒你,在公堂之上若是做假证,亦会受刑法之苦。”
曹二娘子的双手紧紧抓着裙裾,她咬着唇,努力地让自己冷静。
“民女保证,所之言皆为真相!”声音还是有一点抖。
柳夷光忍不住鼓励她道:“曹二娘子,你不用紧张,将你之前见到的仔细来。”她的声音清泠泠的,充满了信任。
曹二娘子嘴角弯了弯,缓缓道来:“起来是民女不孝,五年前阿娘和大姐姐病逝,民女亦大病一场,将许多事情忘却了。这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阿娘和大姐姐会染上时疫,皆是陈氏故意所为。是她送了一件沾了病气的衣服给阿娘!”
陈氏闻言,身体先是一抖,然后大呼冤枉。杀人和杀人未遂不一样,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她不能死!
“你给我闭嘴!”曹二娘子听到她的呼喊冤枉的声音,气得发抖,声音也变得尖锐:“冤枉?我阿娘和大姐姐才是真的冤枉!我阿娘对你毫不设防才中了你的计!她是被你害死的!”此时,曹二娘子已是泪流满面。
“当年母亲穿了你送的衣裳,染上了时疫,还传染给了照顾阿娘的大姐姐,她们二人被父亲送到了偏远的庄子上,是养病,其实是让她们自生自灭罢了!果然,不过去庄子上五,她们就病逝了。”到这里,她也愤恨地看了一眼曹一德。
曹一德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凉。连反驳的话也不出来。
“因她们是染了时疫而亡,只能火化下葬。”因为哀痛,她的声音抖抖索索的,便是听着的人,也红了眼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