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之难,在交通不便的古代,是急不来的。
大军出征,前有粮草,后有兵卒,队伍庞大,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还得抵御天气,小心伏击,相当不容易。
按着推算,刘守业等人到达边关时也得是六月底,那是半个月之后了。
武云昭道:“是啊,地方大的坏处就在这儿了。天高皇帝远,不好照料。”眼望东北方,城中的捣衣声传到耳里,好像都变成了马嘶,不知多少人家送走了家中的顶梁柱,更不知,最后的最后,有多少人能回来。
武云昭有感而发,忍不住吟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王翰的《凉州词》是此间没有的,小顺只觉得气势不凡,赞道:“娘娘,您这诗作的真好!”以为是武云昭自己想出来的。
武云昭笑道:“本宫没上过战场,可作不出来这样的诗。”想到此间历史与别地不同,说道:“这是本宫偶然翻找文献时看到的,觉得挺顺口,就记下来了。”
小顺道:“这是写战场的!跟现在的情景倒相称,就是兆头不太好,娘娘,您在别处可别念出来,那些大人怕是要挑刺儿的。”
武云昭道:“他们爱挑就挑吧,本宫还能管得住他们的嘴吗?就算不当着本宫的面讲,背地里指不定说什么难听的话呢。就说今日,本宫垂帘听政,底下的大臣们,有几个脸色好的,只不过碍于陛下的威严,不与本宫为难罢了。”
有人说:“万箭穿心,习惯就好。”那人还说:“我能禁得
住多大诋毁,就能承担起多少赞美。”
向别人证明自己,远不如向自己证明自己!
面对流言蜚语,最美的反击,就是不以为意,一笑置之,努力把自己活得更好!
小顺道:“陛下是真心护着娘娘!”
武云昭点了点头,心道:“小皇帝对我有情,我救了他的命,算是对他有义,扯平了!”
小顺问道:“娘娘,奴才读书少,您给解释、解释,这句诗什么意思?也让奴才学学。”
武云昭道:“好吧,左右无事,多与你讲讲。咱们先下去,回立政殿一趟,边走边讲,忙了一天,总得换换衣裳。”
次日,朝议之后,武云昭先去太后那里走了一趟,说明内中情由,然后又去看望熊严,再然后进入御书房,正大光明地批改奏折。
如此安安稳稳,忙中有序地过了三天。
这日一早,武云昭还在梳妆,忽有急报传来,落日国开始进攻了,而楚国大军还未赶到,边关告急!
武云昭沉口气,立即赶往太极殿主持朝议。
朝堂上武将不多了,一群文官儿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武云昭坐在珠帘后,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磨破了,心道:“一帮没用的废物,就会纸上谈兵,有本事上战场杀敌啊!”
然而,文官习性如此,碎嘴也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们若是假借正事高谈阔论,时间绝对短不了,更胜长舌妇人。
武云昭低
声道:“小顺,可有想法?”
小顺道:“奴才什么都不懂,哪里有什么想法?娘娘莫取笑了。”
武云昭道:“本宫让你说,你就说。”
小顺搔搔头,看了看下头争论不休,吵吵嚷嚷的大臣们,心道:“反正他们也听不着我说什么,那就说好了,就算讲的不对,娘娘也不会怪我。”想了想道:“娘娘,奴才别的不懂,但也知道边关遥远,消息传来是传来了,可也做不了什么,大军才出发三天,半程路还没走完,总不能祈求老天爷把刘将军变到边关吧。奴才觉得,只能等。”
武云昭笑道:“你比这些大臣聪明多了,是啊,鞭长莫及,边关再乱,我等身在京城,除了口舌之争,难道真能搭上手吗?大军一日不到,就只能等。”
落日国是有备而来,大楚是迎难而上,最初的优势和主动权自然是在对方手里的。这场仗的胜负,只能待来日,才能见分晓。眼下嘛,唯有干着急。
不出所料,大臣们口沫横飞,唇枪舌剑半日,献不出良方、良策,朝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