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乞巧过后三日,皇太后突然病危,楚安被急唤入宫。
长阳宫内,皇上携众妃子在正殿候着,各皇孙在寝殿陪伴在侧。
楚安到寝殿时,皇太后正倚靠在床头,与众人说笑,完全看不出一丝病疾的模样。
只是当她走近时,皇太后脸上明显无之前那般红润,面色苍白了许多,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炯炯有神。
皇太后拉着楚安的手,一脸慈祥看着她,还为她理了理额前因为急赶而乱的鬓发。
“傻孩子,皇奶奶没事,都是这些人太紧张了。你来的正好,快些为皇奶奶评评理,皇奶奶像是生病的人吗?”皇太后笑道。
楚安闻言哽噎,本想说的一些话活生生被压在了喉咙。
周嬷嬷叹气道,“郡主快些劝劝皇太后,这有病咱们就请御医瞧瞧,没病咱们就当调理身子不是?”
“我身体好的很,看什么御医,阿周你还是在咒我吗?”皇太后努嘴不满道,仿佛像个嫌药苦的孩童。
楚安在路上也已听说皇太后不愿意让御医进寝殿诊治,想了一会说道,“皇奶奶,安儿与夜王殿下的婚期在即,他前日才刚与安儿说过,定要与皇奶奶多喝几杯。皇奶奶若此时不好好调理身子,安儿成婚当日哪敢让皇奶奶沾酒啊?”
皇太后瞧了一眼离夜,脸上有了些欣喜思考,又听楚安说道,“况且皇奶奶要是能将夜王殿下喝倒,那皇奶奶岂不是又多了一件关于夜王殿下的笑话谈资?”
寝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楚安这分明是在调侃离夜。
虽然知道她马上就会成为夜王妃,可还是佩服她的胆量。
皇太后看了看楚安,转头看了看离夜,又回头认真盯着楚安,说道,“有道理!新郎官被我喝倒了,那夜儿可就真成笑话咯!不过到时你可别怪皇奶奶不给你夫君留面子,酒桌上可不讲亲情!”
楚安笑着摇头,“安儿到是想看看他醉酒是何模样,皇奶奶可一定要满足安儿这个愿望。”
“放心,皇奶奶当年在军中可是喝倒了一众将士!”皇太后得意道。
周嬷嬷听皇太后总算是松了气,连忙将守在殿外的御医请了进来。
只是,皇太后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御医把脉开药之后,可皇太后的情况却每况日下。不到五日时间,皇太后是躺在床上脸话都难以说出口。
宫中御医纷纷摇头,皇太后只怕是熬不过这几日。
楚安进宫陪伺,整个心始终沉着,长阳宫内也再无欢声笑语。
离夜独自站在廊下,身影被月光拖得很长,周身被孤寂悲伤所环绕。
楚安在远处看着那一前一后相隔不远的三人,微微叹了口气。
生老病死本是常轮,可这世上又有谁能将生死看淡,当做一件常事来处理?
皇太后算是他唯一的亲人,此时说什么话都只会更让他痛苦。
又过了一日,皇太后忽然将所有人依次唤进了寝殿。
楚安与离夜为末,眼见着前头出来的人一个个泪如雨下,两人心更纠在了一处。
她知道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转眼看着离夜便婆娑了眼。
两人进了寝殿内,周嬷嬷一脸忧色站在一旁,通红了双眼,手上还拿着一本黄历。
皇太后见人进了寝殿,拿过周嬷嬷手中的黄历对着楚安离夜说道,“夜儿安儿,你们瞧瞧,后日也是个好日子。”
两人即刻便明白皇奶奶话中的意思,距离他们成婚之日也不过十日,皇奶奶是觉得她挨不到那时,所以才想到提前!
“皇奶奶,既然已经选定了的日子,改了反倒是不好。”离夜说着,眼眶却早已湿润。
可他是男儿,皇奶奶说过男儿不能轻易流泪!
离夜伸手握住了皇太后那双瘦如柴骨的双手,这才几日时间便已成了这副模样,明明前几日还与他嬉笑着打拳。
楚安收了收气,将喉咙间哽咽压下,说道,“是啊皇奶奶,我们不想这些,我们可都等你那日把夜王殿下喝倒呢!”
皇太后轻叹了口气,将两人的手放在了一处,“生死有命,皇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