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沈筝被丫头一番话语惊的满头是汗,他哪里遇到过这等情况,忙不迭挥手。
“你不愿意?”
野丫头叉腰,又开始瞪眼。
“怎么,嫌弃我?”
“不是……”
沈筝汗颜,想解释,石坑里那原本还清醒着的柳三元却闷哼了声闭过气去,他心下一惊,知道救人不能耽搁,忙翻下石坑手忙脚乱的喂他们吃药,毕竟救命要紧。
“这还差不多……”
野丫头笑眯了眼,跳下石坑帮忙。
沈筝自知人家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正想着要怎样去说,却听微风中传来一句细如蚊蝇的声音,入耳出奇的好听,
“我叫蝴蝶,你叫什么?”
“沈筝。”
他下意识回答,有些不确定的扭头,想知道这话到底是出自于野丫头还是自己的幻听,却只见到后者那唯一没有被泥水染脏的晶莹耳垂上布满了红晕,不经意间的轻挽发丝,让沈筝看的呆呆出神。
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也许是中毒的时间过长,也许是这帮小要饭的体质不够好,四个人只救回来三个,有一个最小的没能再醒过来,无论沈筝用什么办法。
石坑周围,三个脏兮兮的孩子相视沉默,沈筝情绪也有些低落,有些歉疚,
“抱歉,毒气已入肺腑,救不活了。”
没人接他的话,微风浮动着淡绿色的瘴气,流云似的奔走,壮实的柳三元率先忍不住,忽然哇的哭出声来,这一声就仿佛有感染力一般,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哭了起来,沈筝不知道为什么也哭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他哭的很凶,嗓门一点也不亚于柳三元,蝴蝶这个野丫头最坚强,只有泪没有声,听着沈筝也在那嚎,悲中有气,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抽抽搭搭的骂道,
“姑奶奶,哭弟兄,你个小白脸凑什么热闹。”
声音因为悲伤抖的跑了调,滑稽的发音令石坑上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眼泪依旧还在流着,不大的石坑上,四个孩子满脸狼藉,秋风中又哭又笑,就像是群孤魂野鬼。
夜色下,四人就着石坑把人埋了,想着一起朝夕为伴的朋友离去再也看不见了,悲伤便填满了这帮仅十几岁孩子们的心。
蝴蝶擦了把眼睛,把那张花脸蹭出条白皙,忽然转身颇有气势的宣布小团体彻底解散,说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要应承诺根沈筝回去做他老婆。
于是三个小家伙又是抱成一团好一阵哭泣。
沈筝头皮有些发麻,忙插话说他不要蝴蝶做老婆,救人只是出于单纯的救人而已,况且还有一个没能救回来,算不得数。
柳三石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揽过沈筝的肩膀,直夸他人好,救人不图回报,简直赛过柳州城里人人称道的王善人,把沈筝夸的很是不好意。
少年的悲喜总是那样简单单纯,沈筝拒绝娶蝴蝶回家做老婆的决定也让一众少年对他好感倍增,登时打开了话匣子,席地而坐就扯起皮吹起牛来。
这一聊心便近了,有道是趁热打铁,蝴蝶索性直接拍板决定,干脆,四个人磕头做兄弟吧!
突然的相遇,算不上完美相识,但总之,沈筝结下了自来柳州这一年多里的第一份友谊。
四人中,野丫头蝴蝶最大,十五岁,也是小要饭三人帮里的大姐大,柳三元排老二,十四岁,老三叫阿蛋,他与沈筝年纪差不太多,不过生日要比后者大上几个月,最小的老四自然就只能轮到沈筝来做。
“是不是该说点啥子?”
阿蛋问,
“大人们磕完头不是都要说些什么的么?”
“说什么?”
沈筝一脸迷茫,他没读过书,想来几人里也没有读过的,哪里会知道那些文绉绉的义气词汇。
“反正,就以后你们再中毒了,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