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哼唧了一声,松了口气。
这时给酒试毒的衙役折返,对韩琦附耳说了一句。
韩琦微眯眼眸,冷冷的眼风扫向孙妈妈。
孙妈妈正观察韩琦那边的情况,见韩琦这反应,她勾着嘴角,忙磕头道:“既然小娘子刚才也说了,奴家若无辜,韩推官必不会诬陷。那奴家便想斗胆问一句韩推官,奴家罪名何在?”
其实从孙妈妈刚才装傻否认害人,崔桃多少就猜到了,这壶里的酒可能没有毒。
这个结果确实有点出乎她的意料,看来孙妈妈已经有所防备,大概料到如今局势不明,又或是察觉到开封府已经在天香楼外围布兵,故而虚晃一枪,想反将他们一军。
一炷香后,衙役们搜遍了整个天香楼,没有在天香楼内找到任何有毒物,在孙妈妈身上更是没有搜到。
在晌午的时候,后院确系有一拨人共计二十八男三女,匆匆离开了天香楼。王钊和李远带着衙役们将这些人悉数截获擒回,但这些人如今都声称是天香楼的护院和粗使,他们之所以离开天香楼,是受了孙妈妈的吩咐,去城外搜寻一名天香楼出逃的妓子。
这些人的证词暂且找不到错处,身份上也毫无破绽,因为他们报出来的名字都能在天香楼的用工名册上找到。
现在在天香楼内找不到和红姑有关系的毒物,也找不到跟天机阁有关的证据和人。
尽管知道这些人有问题,但他们只要死咬着不认,倒也不能强说人家有罪。
孙妈妈等在屋内,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明显。当韩琦和崔桃再进屋时,她忙主动跪下,哭天抢地地喊冤。
“却不知外头哪个瞎说,诬陷我这里有问题,奴家真真从头到脚都清清白白的。”孙妈妈随即又朝崔桃磕头赔罪,“因怀疑小娘子是别家派来的细作,想抢我们天香楼的客源,故我拿匕首吓唬了小娘子。实属是我不对,我给小娘子赔罪!”
孙妈妈态度虔诚道地歉,不似之前那般带着几分猖狂之态了。偏偏此刻她这副模样,在崔桃和韩琦面前更显猖狂。因为谁都知道,她这是胜利后故作谦虚的惺惺作态,看起来更叫人犯恶心。
“才刚事发突然,奴家也是一时间反应不及,态度略有不妥当之处,还望二位贵人海涵。现在奴家也想明白了,所谓清者自清,奴家什么犯法的事儿都没做过,怕什么?且等着就是,我自是相信开封府里会有青天,能还奴家一个清白。”
孙妈妈边笑着说话,边淡定把目光落在崔桃身上,故意问一句。
“小娘子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自然是,清者自清,你若犯了罪,必留痕迹。你若没犯罪,”崔桃扯起嘴角,也对孙妈妈微笑,“那是不可能的。”
孙妈妈嗤笑,“小娘子这是何意?莫不是找到了奴家的罪证?那怎生到现在还不拿出来?”
“后院西北角,堆柴的院子。”崔桃道。
孙妈妈目光瞬间下移之后,复而再瞪崔桃,“我不明白小娘子此话何意!小娘子若有证据证明我有罪,大可以亮出来,我倒要看看我哪里有罪了,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那院子八成有问题,东西还在。”
崔桃抓住了孙妈妈目光下移的微表情,对韩琦小声道。
衙役刚才搜查那两间柴房的结果是:除了堆放一些木柴外,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
韩琦和崔桃决定亲自去看看。
二人朝门口走的时候,孙妈妈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发出笑声。
“两间破烂房子罢了,能有什么问题?二位贵人为了在我身上安下罪名,可谓是煞费苦心了,连柴房里有罪证的事儿都能想出来。是我真不明白了,我一个老妪哪里讨人嫌了,得罪了二位贵人非要如此恨我?”
崔桃没理会孙妈妈再讲什么,随韩琦来到院子后,就检查这里的情况。
两间柴房确系如衙役所说的那样,除了堆砌一些木柴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仔细排查了屋内屋外的墙面地面,也没有机关、暗格或地道之类的东西。
崔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