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又不着痕迹地夸了一句。
二零零八年,对于华夏大地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一年。
这一年,有举世瞩目,号称近几十年最成功的燕京奥运会。
这一年,也有举国哀悼,叹山河破碎,生民惨痛的汶水大地震。
若非昨日瞧见满城都是地震相关的标语,陈一鸣甚至没能记起,如今离那场惨事,也不过才过去了三个多月。
全国上下,有许许多多热心的志愿者们奔赴蜀州,用实际行动为抗震救灾贡献自己的力量。
陈一鸣猜测这位年轻美女,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方才那声主动的挽留,和一句谢谢,都是因为发自内心的谢意。
“大学生很少有你这么会说话的。”
年轻美女在陈一鸣右手边的一排椅子上坐下,将背包放在一旁,靠在椅背上,疲态尽显。
“你就这么肯定?”
陈一鸣轻轻笑了笑,用她的话再送回给她。
年轻美女不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道:“在哪儿念大学啊?”
“燕京。今天去报到。”
“意思你才高三?”年轻美女的声音中有一丝惊讶。
“从道理上说,我已经是个大学生了。”
“呵呵。”
陈一鸣努力回想着这个年代的“呵呵”到底是不是呵呵,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灼热。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他站起身,将烟扔进烟灰缸里,朝着萍水相逢的年轻美女说了声再见,洒脱自然,不带一丝留恋。
吸烟室的门再次被人一把推开,嬉闹声冒失地闯入原本安静的空间,几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戴着金链子,拿着手包,穿着某个以标志性的格子图案出名的国际大牌衬衫,啤酒肚凸起,吵闹着走了进来。
年轻美女眉头一皱,手中还剩一小半的香烟被她直接扔进了烟灰缸,起身离去。
刚好和陈一鸣走了个并排,陈一鸣刚好比她高五公分左右。
各背一个包的二人,竟有几分情侣模样。
走出吸烟室,进入烟后“贤者时间”的二人,不得不承认,外面的空气还是要好闻一些。
对刚才的逃离,年轻美女也没有一点尴尬,挥手说了声再见。
就跟刚才陈一鸣一样洒脱。
大致就是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的意思。
还真是记仇啊。
陈一鸣笑着微微摇头,朝着自己的登机口走去。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不晚点的话还有几分钟就要登机了。
那块亮瞎双眼的电子表,已经被他悄悄塞进了行李箱,等杨秀女士带回家去了。
登机口那儿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陈一鸣依旧安坐在座位上,一点都不急。
他就一个小包,没什么别的行李,没必要提前去飞机上窝着。
等到十一点五十五,大部分的乘客都登上了飞机,登机口已经不再排队,陈一鸣站起身,拿着登机牌走了过去。
另一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本书,也缓缓走了过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
陈一鸣挑了挑眉毛。
年轻美女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会陈一鸣的调侃。
一前一后,走过长长的廊桥,走入飞机。
飞机不大,一条过道,两侧座位,陈一鸣在前,年轻美女在后。
陈一鸣值机的时间不早不晚,所以位置在中间靠后一点。
一排三个位置,已经有两个男人坐下了,只剩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好就是陈一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