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黛倒也并不生气,笑了一笑后,却抬手指了指一边妆台,吩咐道:“那拣妆盒子里头颇有些银两,明儿你取一百两,往坊市乐器铺走一趟,挑好箫买四支来!”
云燕犹自懵懂不解:“为什么要买四枝,这里不是已有了一枝了吗?”
晴宁听得心中大急,不免伸出手去,悄悄扯了一下云燕衣衫,示意她莫要说了。云燕只是心直口,倒也并非蠢笨之人,被她这么一拉,心中也知冒失,急急住口之后,还不忘略带怯意拿眼看向远黛。远黛早知她脾性,又怎会同她生气,淡淡一笑之后,毕竟吩咐道:“我听晴宁说你女红不错,这几日你若得了空了,便给这箫绣个箫套吧!”
云燕度其神色,不似不,这才放下心来,当下满口应了下来。
闹了这一日,远黛早觉累了,说过这几句话后,便朝二人摆了摆手,道:“我累了!”
二人闻声,忙自应着,便伏侍着远黛盥洗上床歇息。
第二日早间,远黛才刚起身,盥洗过了,便见云燕匆匆进来,禀道:“夫人,皇……李公公说,说等夫人用过早点后,便要赶路回京了!”神色间隐约透出诧异之意来。
远黛却不意外,只点了点头。这会儿,晴宁已带了柳儿提了食盒进来,柳儿虽是家境贫寒,却也并没伏侍过人,晴宁心中甚不放心她,便一直命她跟自己身边。这会儿提了食盒来,也仍是由晴宁动手,打开食盒,将内里早点一一摆放桌上。
远黛见着柳儿,倒不由想起昨儿自己所说话,因笑向柳儿问道:“你可学过吹箫没有?”
柳儿正立一边,专心致志观察着晴宁娴熟动作,忽然被远黛这一问,倒不觉一怔,眨了眨黑亮大眼之后,这才答道:“幼时父亲曾教过我,只是吹不好!”
远黛点头,倒也无心去管柳儿这是谦逊还是事实如此,只道了一句:“无妨!”便又指了晴宁二人道:“她们二人正想学,你得了空,可教教她们!”
柳儿听得大吃一惊,不免傻愣愣看向晴宁与云燕。晴宁也不言语,只抬头抿嘴朝她一笑,一边云燕却已睁大了双眼,有心想问,却又不敢,说不得只有抿了嘴巴。
及至远黛上车,准备启程当儿,李安福却又颠颠过来问安。远黛一眼见他,倒不由想起昨儿一时起意决定,索性便将这买箫一事,吩咐了给李安福。李安福自是满口应着,退了下去。及至远黛上车出了驿站,还不及行至明州城门口,李安福已捧了四只箫盒过来。
晴宁打开车门,接了箫盒,转手递与远黛。远黛只扫了一眼,便知端。当下一点那三只寻常榆木盒子,吩咐道:“这三枝箫,你们每人一枝就是了!”口中如是说着,远黛目光却已隐带怅惘看向了后所剩那只箫盒。这只箫盒通体乃以紫檀精琢而成,盒面雕有松竹梅岁寒三友,其松挺拔、其竹潇逸,其梅劲虬,堪可称得巧夺天工三字。
这样盒子,虽则不凡,但也仍不足以让远黛如此出神,真正令她动容,却是这只盒子,乃是当年广逸王府旧物。旧物重现,怎令人不怀想当年。
马车碌碌,一路匆匆而行。车厢宽阔,远黛与晴宁等三人坐其中也并不觉得拥挤,一路行来,远黛一直闭目恹恹靠那边,却是不言不语。那只箫盒虽则放她身边,她却一直也没有动它一下,反倒是晴宁三人,闲坐无趣之下,终是忍不住打开了属于她们箫盒。箫盒里头,放置着三根长短、色泽都相差不多长箫。
马车碌碌,一路匆匆而行。车厢宽阔,远黛与晴宁等三人坐其中也并不觉得拥挤,一路行来,远黛一直闭目恹恹靠那边,却是不言不语。那只箫盒虽则放她身边,她却一直也没有动它一下,反倒是晴宁三人,闲坐无趣之下,终是忍不住打开了属于她们箫盒。箫盒里头,放置着三根长短、色泽都相差不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