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你,毫无干系。”
虎目紧盯着,没因少年怡然自得的举止而松懈半分。
若赵赦回禀无误,这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必要时,得先动手。
“有没有关系,是我能决定的吗?”
他自嘲似的低喃,眸底划过一丝苦涩。
楚淳一怔,待仔细看去,异色已逝,仿佛那点示弱,为错觉。
搁下紫毫,他转了转手腕,道:
“本来,侯爷的小动作,我是不予理会的,寄人篱下嘛,总归要付出点代价,可现下……”
思及什么,唇角的笑意加深:“后悔了。”
“我要在这侯府,活得光明正大。”长指摩挲过宣纸上劲挺的字,他不紧不慢道,“无论你出于什么缘由取我性命,不妨实话相告,那个位置,迟早有一天将名正言顺的坐上,任谁都无法阻止。”
“至于命,我有一条,可侯府上下呢?”
握着剑柄的大掌收紧,楚淳皱起眉:“你威胁我?”
“对。”他大大方方承认,青涩的眉宇间隐着狠厉,“是今晚斗个鱼死网破,还是相安无事共处,在外人面前,继续尊称一声‘父亲大人’,全看侯爷如何抉择。”
威严的脸阴云密布,男人在犹豫,但亦知晓,实际上毫无选择权。
羽翼丰满的少年,根本不受掌控。
而元朔帝的耳目亦注意着风声,相较于他翻身这件事,此刻闹开,才是对大业的不利。
斜靠宽椅,交叠起长腿,他率先释出诚意:“我应允,将来行事必顾及你颜面。”
楚淳暗暗冷笑,封为皇子又如何,那大统还轮不到他来坐。
尘埃落定时,最终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哼!”一甩大氅往外走,算是达成协议。
“且慢。”
恶狠狠的回头:“做什么!”
他满脸无辜:“就我这位大少爷的权益,不得重新商议?”
亥时末,楚淳迈着阔步,出了竹苑。
赵赦自树梢跃下,叩拜道:“侯爷,附近约有数十人,气息隐匿,武功莫测,是否增调一批楚家军日夜监守此地……”
“守什么守!”宣武侯暴躁的低斥,“几十人,天天蹲在屋顶,挤不挤得慌!”
“那……”
“他过了今晚会撤,你也退了!”
赵赦大惊:“侯爷,万万不可啊,这一退,那人躲着玩什么花样,咱们从何得知?”
“呵。”提起这茬,楚淳更加烦闷,“人家压根不打算躲,就差没搬到本侯眼皮子底下了!”
“啊?”
咬牙切齿:“等时机一到,头一个除掉的,便是他!”
三天,云玖卿窝在海棠苑整整三日未出。
她需要休养生息,整理一下心情。
奇怪的是,新主子居然不曾召见。
这是……还没伺候,就失宠了?
第四天,冬儿看不下去,拖着她去花苑玩秋千。
大老远就听见楚姝彤嚣张的声音:“推高点呀,累了不会讲?换小梅!”
“堂姐,当心哦。”她闲闲插话,“摔断脚脖子,可疼了。”
“你个乌鸦嘴!”单纯的娇斥,并没动怒。
荡了没几下,楚姝彤阻止小梅动作,缓缓停稳,摆摆手:
“你玩罢。”
“好嘞!”她扶着绳索,开始慢慢晃悠。
娇小姐翻了个白眼:“胆小鬼。”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惜命。”
“提到命,最近外面发生了件大事呢。”小梅一边为主子斟茶,一边神秘兮兮道,“有些骇人,不知两位小姐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