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个决定搞得租户怨声很大,我们因此跟一些荣连街的地头蛇,就是李子巷那些人,闹得不太愉快……但手底下的人有他们的做事方法,姐,你不要管。”
谢云微微蹙眉。
“做事方法就是上人家家门口泼油漆吗?”她坐起来了一些,“那家户主好像还是个小孩,都不知成年没有。”
她停顿了下。
伸过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威胁未成年,违法的。”
隔着西装裤,许湛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传递来一些温度。
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李子巷住了陆鸾,还有一大堆他手下的马仔,这些都是荣连街地头蛇的刺头骨干,中间还有几个在读高中的,很正常。
他也不知道他手下的人对那些人做了什么,泼个油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事事都要他关心到这个程度,哪有这样的道理?
闻言,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敷衍地笑了笑:“那是有些过火,回头我说一下他们。”
谢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也看出他有些敷衍。
她索性不再说什么,收回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许湛只感觉到大腿上的温度撤离了,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只看见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女人撇开头,闭上眼在闭目养神……
眼下乌青清晰可见。
这些天她确实是累坏了,前面几天谢国平没有脱离危险期,她整夜整夜地坐在病房外亲自守夜,基本没怎么有机会合眼。
趁着一个红绿灯停车,许湛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又伸手把空调开高了一些。
谢云睡得沉,对着突然笼罩上来带着淡烟草混杂着古龙水味的气息却并不抗拒,只是动了动,脸一偏,巴掌大的精致脸蛋滑落,半张脸消失在他西装外套的后面。
这样的动作,使得她修长的颈脖暴露在他眼底。
雪白的肤色,青色的血管,看上去尤其脆弱,仿佛他一伸手,就可以轻易折断。
而她毫无防备。
*
谢云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被微信提示音震得睁开眼。
她疲惫地从男人西装外套后方挣扎着坐起来,拿出手机,听见身边驾驶座的人问了句,谁啊。
谢云看了眼微信。
—路遥知鸭力:代表《夜色》全体员工,向谢小姐发来诚挚的问候。
不正经的语气,让一整天都愁眉不展的谢云“嗤”了笑出声。
正好又一个红灯,许湛停了车,直接将手机从她手里抽走看了眼,看了眼内容又看了眼发件人,直接皱眉。
“你还在和她混在一起?”他不赞同地讲。
“阿湛,你别用这种爸爸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还要管我,路遥是个好姑娘,”从他手里把手机一把抢回来,谢云瞪了他一眼,“别抢我手机,不许说路遥。”
得到她一连串的命令,许湛扶着方向盘,俊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哪个正经好姑娘微信用这种名字?”
微信敢用“路遥知鸭力”这么奔放的名字,确实也就只有许湛光提起名字都要皱眉的路遥。
路遥比谢云大一些,二十八岁。
早些年受了些情殇,从大城市回到江市,用手里的积蓄盘了谢云家的店面,脑洞大开地开了家夜店,私底下则做一些类似妈妈桑的家禽生意……她的夜店生意一直不错,其实她本人也没下海过,许湛却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路遥也总是跟谢云灌输“许湛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爸信他要被坑的”这个思想。
此时谢云懒得跟他啰嗦。
翻了个身,背朝他,自顾自地同路遥讲话。
—云云云:你别问候了,许湛在旁边。
—路遥知鸭力:………………可以,你二爹又在你旁边管东管西,让我想想他怎么说的——姐,你怎么还和路遥混在一起?
—云云云:一字不差。
—路遥知鸭力:老子服了:)
—云云云:我也服了:)
—路遥知鸭力: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