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潇羽将它递还与他后,田二与南星又争相试了几次,但,每次都是田二成功南星失败。南星甚是懊恼,却又不知所以。
师潇羽神秘一笑,道:“这东西啊只要谁对我忠心,谁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南星,看来你对我还不如人家田二来的忠心啊。”
南星自是不服:“我再不如也不能不如他啊。夫人休要胡说,这东西哪能辨识忠心啊。”
田二知师潇羽在故弄玄虚,却也不戳穿,还帮腔说:“那你说,它为何到你手上就不灵了呢?”
南星悻悻地瞪了田二一眼,道:“这是墨家暗器,我哪懂!”
“暗器!?”田二大吃一惊,差点没把木牌甩手扔出去。
“不用怕,只要你不在我面前撒谎,它是不会伤害你的。”
“那若是撒谎,会——会怎样?”
“会怎样?你刚才不是发誓自己说了嘛——今生来世都穷困潦倒,永世不得翻身!”
“哦——”虽然在田二看来,此物之灵不灵,全在师潇羽的某种伎俩,并非什么忠心不忠心,但是他那原本握着木牌的五指还是不自觉地张开了。
“夫人,不妨试试他呢。”
“南星娘子不是不信这个的吗?”
“怎么,怕了?”
“我当然不怕!”
“试试也无妨!”师潇羽与南星相对一视,肃然道:“田二,拿一文钱来给我。”
“啊——”田二一惊,暗暗吐舌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下,他的怀里还藏着十文钱,但他藏得隐蔽,若不仔细搜查是万万找不见的。
“夫人,我的钱全都给你了。身上哪还有钱?不信,你可以搜。”田二暗暗发誓不能再上这女人的当。
“你现在是吴门的人了,岂可用搜呢?再说了,田二哥百金都肯舍得,还能舍不得区区一文钱?”师潇羽一摆手,冲着田二淡然一瞥。可转头来,却又与南星相对笑了一笑。
田二总觉得二人的笑笑得古怪笑得鬼祟,却又不知其所以然,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手里摸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师潇羽用完水晶灌浆馒头,便哼着《五味小鲜》与南星一道回去了。
送走这一对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田二长舒了口气,与对世间一切乐极生悲的事故都已见怪不怪的龙骧聊了一段没头没尾的闲话之后,他捧起心仪已久的饕餮盒,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听着饕餮盒里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田二习惯性地往自己藏钱之处掏摸了一番。
“咦!怎么少了一个?”田二心上一凛,骇然片晌,头顶已是细汗涔涔。
窗口的那钵金盏玉台迎风微动,田二抬头相见,蓦觉此物在嘲笑自己,心下一恼,顺手掷了一头蒜过去,恨恨地骂道:“哪来的野蒜,敢在这偷听墙脚?”
不想,那钵花盆底部却未冻死,被这蒜轻轻一击,竟从窗台上滑落了下去,“咣当”一声,似是粉身碎骨了。
田二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喟然道:“什么漂亮的东西都轻易碰不得啊。”
时,风摧枯柳,雪压老松,师潇羽站在落雪的石砌前,凝神伫立,痴痴地聆听着。
风在鸣弦,柳在鸣丝,弦上弦下尽是楚琴之悲;雪在沉吟,松在微吟,声里声外尽是越吟之苦。万籁皆有声,万籁亦无声。连师潇羽也分不清,自己听到的那些声音究竟是否就是万事万物本来的声音。
有时候,她会听到一些很细微很幽婉的声音,有时候,她会听到一些很刺耳很刺心的声音,那些声音,别人听不到,可她却听得很清楚,且毫不费力。
这种无人共赏无人知解的乐趣,曾给过她兴奋与得意,而如今,很多的时候她会因此而感到烦恼与孤独。
通往客房的松墙小径上已经落满了雪,雪面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脚印,暗弱的灯光下,有两串深深的脚印特别醒目,很明显,是刚刚有人经过此地,而且那两人的体重不轻。师潇羽猜得出来,那两人是刚才在堂下东北角用餐的那两位粗汉子。所以此刻,她不是在赏雪,而是在听那两串脚印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