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到现在,老夫人的眉头就一直紧锁。她面带倦容,眼底发青,显然是没有睡好。今年的天气比往年还要冷些,可是她那老寒腿的毛病反而没有以往严重。她心底明白,这还是要多亏李贞儿当初献上的那双羊毛护膝的功劳。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事情……你说我做得到底对不对?”老夫人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就轻轻晃了晃头。
坐在下首小杌子上的冯嬷嬷,看到老夫人如此困扰,虽然还是对之前她对自己的无情无法释怀,可是多年的情谊,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替老夫人轻轻揉着太阳穴。
“您就是想得太多了。这事情,本来就不该您出手去管。当初说要带回府里来的就不是您,后来觉得有问题的也不是您。偏偏您自己就要烦恼的寝食不安。”冯嬷嬷到底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哎,我不过是心里真的对贞儿这孩子有了几分的疼爱,才觉得她们如此行事……唉……可是也不能真的就这么稀里糊涂。”老夫人也是进退两难了。
冯嬷嬷心里明白,这件事情不论结果如何,对于二姑娘都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且不论如果真的就弄到两血不相容,她并不是老爷的亲骨肉,二姑娘必定没有好下场。就算是最终结果是她确定真正的侯府子嗣,可是这件事情只要传扬出去一星半点,必定会对二姑娘的声誉有损。
将来到了议亲的时候,这都是明晃晃的污点——有谁会去娶一个曾经被质疑血统的姑娘呢?会不会昨天你说她是侯府姑娘,明天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就不是了呢?
这件事情的结果只对整个侯府有利,却对二姑娘本身没有任何的裨益。
可是难道老夫人不明白这些道理吗?可是她却还是妥协了,还是让老爷和夫人去一试究竟。可见在老夫人的心目中还是侯府的名誉最为重要!然而她又觉得若是让一个大有前途的孙女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名声受损是得不偿失,所以才如此纠结吧。
一思及此处,冯嬷嬷不免又警醒了。她手下就相应的也轻了不少。
老夫人立即察觉了,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奴婢不过是想着是不是那边事情应该已经成了?”冯嬷嬷马上回神,手又继续按揉起来。
“嗯……只希望一切如我所愿吧。”老夫人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悲。“老爷!奴婢金枝!”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李靖和大夫人之间的沉默。
两个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俩相对而坐在偏堂之中已经整整两刻钟,可是夫妻二人却是找不到任何共同的话题。
一个是想开口不知道说什么;一个是心中有事不想开口。
偏偏为了怕事情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们都不敢叫其他的丫鬟下人跟着,就连是去办事的金枝,也是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的。
于是,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居然使得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快!快!快进来!”大夫人立刻开口让外面的人进来。
金枝匆匆掀了帘子进来,把一个食盒递给大夫人,随后就立刻扭头走了出去。她是个明白人,今日这一番行事,她就知道肯定是针对二姑娘。
虽然老夫人只吩咐自己听老爷夫人的安排,可她也实在不像搀和进去。今日这样对二姑娘已经是违背自己的意愿了,她可不想再更深一步介入了。
大夫人哪里看不出来金枝的意思。不过她也只是心里骂了一句狡猾的小蹄子就罢了。这位是老夫人身边第一得意人,她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她轻轻从食盒里拿出了那个茶杯,由于距离很近,金枝又特意注意保温,所以茶杯里的水一点都没有冻住的痕迹,依稀就和方才是一样的状态。
就连那几滴殷红的鲜血都几乎没有散开。
大夫人拿着那杯水,却又不知是不是有意,把自己的手指不小心放了进去,然后才若无其事的递给了李靖。
李靖急不可耐的就用早已备好的银针刺破手指,又稍微一用力挤压,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