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是什么?”玛丽莲把乌鸦面具拉开半边,面具中积攒的雪茄烟雾一下子释放了出来。烟雾下是玛丽莲涂着烟熏妆的姣好脸庞。
“我是人。”维塔觉得插在地上的短剑更吸引人一些。他很好奇随着问答的推进这把短剑会有什么变化。
玛丽莲翻了翻笔记本:“你觉得人是什么?”
“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维塔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喔!精妙的总结!”玛丽莲拍了拍笔记本,大概是在鼓掌。
“谢谢,马克思听见会很高兴的。”维塔想起了一些遥远的往事。
玛丽莲耸了耸肩,她不认识马克思是谁,并且眷顾者偶尔说些疯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一点也不在意。
“下一题应该在27页,唔,你觉得一个人什么时候会不再是一个人?”玛丽莲又从新点燃了一根雪茄。
“当他背叛人类的时候。”维塔回答。
“具体一点。”
维塔仔细想了想:“不再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放弃人类的认同感,切断了自己和社会的一切关系。”
“如果一个怪物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有人类的认同感,并且和社会有密切联系呢?”玛丽莲饶有兴致的问。
“把这个怪物当做长得奇怪一点的人类也未尝不可。”
“即使这个怪物本身已经对人类造成了危害?”
“那我会请骑士团和教会干掉他,然后在他的墓碑上写‘他曾作为人类活着’。”
“说的好,不过记住一点,眷顾者的事尽量在眷顾者内部解决。对失控变成怪物的眷顾者更要如此。”
玛丽莲又开始翻起手中的笔记本,显然她对这个测试不是很熟练。玛丽莲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了浓浓的烟雾,维塔往后退了一步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报纸上说你这样很容易得肺癌。”
“呵,肺癌吗?谢谢你的祝福,死于病痛对我们眷顾者来说是很棒的死法了……你知道为什么眷顾者要戴这样的乌鸦面具吗?”玛丽莲停止了翻动笔记本。
“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
“是的。”
“那么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邪神的眷顾就像疾病,虽然眷顾能给我们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但代价是每一份每一秒我们都面临风险,轻者可能疯掉,丧失某种感觉,瘫痪,或者突然暴毙,重者就会突然失控成为某种怪物。而普通人只要看到我们施展因为眷顾而得来的能力,都有可能或多或少沾染上邪神的气息,被邪神污染。”
“嗯。”维塔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在别人的视线下开门有点麻烦,并且暗自庆幸安德鲁没有看到自己开门后的异常。
“所以我们经常被普通人所厌恶。那么问题来了,当你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眷顾者的身份,被其他正常人当过街老鼠唾弃时,你会怎么想?”
维塔沉默了一下:“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哦?为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我是正常人的时候一定很不希望遇到眷顾者。”
“哈哈,希望你和你自己说的一样,对待自己和对待他人一个标准。”玛丽莲又翻了翻笔记本:“你害怕死亡吗?”
维塔又思考了一段时间:“我会尽力避免死亡的来临,但如果无法避免的时候我也不会害怕。”
“为什么?”玛丽莲越来越觉得维塔是个有趣的人了。
“死亡的感觉应该和出生前的感觉一样,就是自己不存在的感觉。”维塔回答道:“既然我不恐惧自己的出生前,那也不应该害怕死亡后。”
“有道理!”玛丽莲赞叹道,又踢了踢地上插着的短剑:“时间差不多了,这里也没有被夷为平地。恭喜你,你过关了。”
“时间?”维塔看着被玛丽莲踢的东倒西歪的短剑,有点摸不清这把短剑的原理。
“这把剑被我们称作‘炮弹信标’,在我问你答的时候它会渐渐深入你的内心,如果它判断你今后非常容易失控,容易变成怪物的话它就会把方圆5公里内的炮弹全部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