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连着两日,都不让家里人跟各家接触,话都不搭腔。
各家心里也不舒坦,一方面觉得古安夏多事,另一方面又觉得古老太不近人情。这还没咋地呢,怎么就跟躲灾似的躲着自家!
这种诡异的气氛,终于在第三天早晨被一声惊呼打破了。
“幺儿,幺儿!你咋的啦?你这是咋的啦?老天爷,谁来救救俺们幺儿!”
粱翠花抱着她的小儿子,哭的撕心裂肺,那孩子的小脸已经烧的通红,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古里正本能地打算过去瞅瞅,突然想到什么,顿住了脚,又赶紧让自家人离古兴家的地方远一点。
古兴夫妻两抱着孩子,挨家挨户哭求,众人不但不理,还都避如蛇蝎一般。
这两人跪倒古老爹家这块,古天星看了看,这孩子不像普通的发烧啊,赶紧让毛毛、柴妞俩人上去骡车。
“你家孩子,什么时候发热的?”古天星有心想要了解,这小娃娃到底是不是染上瘟疫了。
“昨天一早,有点烫,喂的粥还全都吐了。”粱翠花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往古天星这边扑。
“在往小姐身上扑腾,你就不用活了。”青竹挥手,用灵力振开了粱翠花。
“他之前是不是有点腹泻?”古天星皱着眉头,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瘟疫呢?
“是的是的,天星丫头,叔求你,救救我家老幺吧。”古兴一边磕头,一边哭求。
“对不住,这很可能是疫病,我能力有限救不了他,您呐回去多喂些糖、盐水,尽人事听天命吧。
对喽,您家的其他孩子最好隔离开来,凡是接触过这孩子的都别再跟旁人接触了。”
古天星转身就走,心里不安,这怎么就染上疫病了呢?也不知队伍里的其他人有没有问题!
“你是不是拿了那马车里的物件?”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啊。”粱翠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但神情却出卖了她。
古兴一跃而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安夏左一句右一句叮嘱,你这蠢妇,这都啥时候了,还贪这个便宜?死人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嘛?!”
这夫妻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古老爹又惊又气,都得了疫病了还到处跑祸祸别人!也管不上其他,赶紧朝几个儿子使了眼色,赶着骡车就出发了。
剩下的几户人家,都听得头皮发麻、后怕不已,多亏了安夏这孩子啊,不然大伙不都拿了车里的物件,那还能有活路?
老太太们看着那些在地上扒拉草根、泥土就往嘴里塞的难民,一次次捂着胸口,心颤个不停:
他们百来号人,也就是借着古老爹家的光,才能处处都走在别人前头。
也正是因为大家伙人多,别人不敢抢,才能活到现在,还有力气想拿死人的宝贝。
这要是自家单独逃荒,跑不远又抢不过的,可真是一份活路都没有喽!
安夏他家真是了不得啊,知道蝗灾,又说准了旱灾,连啥啥地方有水源都能知道。
要是没有他们家,那水瓢点子大的石洞,谁能找的到?自己这伙人没水,又能喘几天的气?
妇人们想想古兴一家,看看那些渴死的难民,再瞅瞅自家连牲口都还能喝上水呢,好几家小媳妇都悄mī_mī地嘱咐自家汉子:
“他爹,往后啊咱就跟着古大叔一家,他家干啥咱就干啥。我也得多瞅着点,可不能看漏喽。”
汉子们点点头,这话还用说,早就看出来了,听他们家的,到现在可没出过半点错处。要不是古兴婆娘不听话,大鳌村的七口,一家都不会少!
至于染了疫病的古兴家,他们只跟在队伍后走了一天不到,便再也没有跟上来过。大家心里明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古天星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想着也许给那孩子喝点灵水,大概是能救他的吧。可是她倒并不后悔,如果事情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不会救的。
这场灾难带走了太多人的生命,一路走来尸横遍野,达官贵人、富商贾股死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