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采薇离开宅子便直接去了南圩大牢。守卫带她来到玉万谦的牢房门前。一夜间,玉万谦便苍老了许多。他对牢房外的事还一无所知。
见凌采薇来了,玉万谦急忙俯身跪拜。“罪臣玉万谦参见郡主。”
“万谦君,你真是太让哥哥失望了。如今盛王大军已将王府层层包围,凌王危在旦夕。”
玉万谦抬头,惊恐无状。
“若不是你收留了盛云卿,他此刻已是哥哥的阶下囚。南圩要拿下北辰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可如今呢?”
玉万谦愈发自责不已,再跪道:“臣罪该万死!”
凌采薇居高临下道:“你是该死,玉万谦。我知道,其实你压根不知道盛云卿是谁。可是我也知道,盛王是你女儿救的。回头若真的追究起来,这大罪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玉万谦一听,马上对着凌采薇作揖:“臣愿担当一切罪责!求凌王殿下放过小女!她对盛云卿的身份也是毫不知情的!”
凌采薇更是得意了。“不知情就无罪了?她明知盛云卿中的是凌王府的七蛇断筋散,必是王府的敌人,可仍然私自窝藏,我看她这玉主也德不配位。”
“求凌王开恩!求郡主开恩!”玉万谦匍匐在凌采薇脚下,长久不起。
凌采薇假意悲戚,扶起玉万谦道:“不如我给万谦君出个主意。”她拿出纸的写,我保你女儿全身而退。至于万谦君你”
玉万谦看着那个药瓶,心里已明白了。他不禁老泪纵横。想他玉万谦刚直一生,如今便要在此了结了。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命,只是他还未看到曼荷和夫君比翼齐飞,未看到南圩太平强大,百姓安乐富足,他不甘心。
凌采薇见玉万谦半晌无话,以为他不愿赴死,遂道:“若是万谦君不想为女儿承罪担责,那我也只好让哥哥公事公办了。”
玉万谦接了笔来,缓缓道:“郡主请说,我这便书写。”
凌采薇计已得逞,遂让玉万谦留下遗书一封,书曰:罪臣玉万谦与盛王早有勾连。因盛王潜入南圩不幸中箭,特接来玉府休养,此事与小女玉曼荷毫无关系。臣将南圩兵力部署之详情告于盛王以便其统兵入南圩。今东窗事发,愧对凌王,以死谢罪。
书毕玉万谦便拿起药瓶将内里毒酒一饮而尽。临死前听到凌采薇在他眼前道:“忘了告诉万谦君,若枫已在城东为我置办宅邸,我马上就是他的娘子了。”
鲜血从玉万谦嘴角流出。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双眼怒瞪着凌采薇死去了。凌采薇鄙夷的看了一眼,狞笑着走出了牢房。
玉万谦已除,接下来只剩哥哥那边。如今玉万谦以死谢罪,又拿到他的认罪遗书,凌采薇自觉与凌王兄妹情深,想必哥哥必会答应她的请求,不由脚步也轻快了些。
至王府,只见众人皆神色凝重,兰妃和母上眼睛肿的桃核一般,平日对子女甚是严厉的哥哥却在花园与舜天嬉戏。凌采薇只得悄问下人,这才得知舜天要去北辰做质子,明日便随北辰大军一起动身。
想来哥哥也无暇顾及玉万谦之死以及她昨日不在府中之事。凌采薇安慰了母上和兰妃几句便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