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武大臣成晃出列,粗声道:“东昌向来与南圩交好,与我北辰边境之处也常自不量力,时有进犯。如今却突然说要派个公主过来,其中必有阴谋,还请盛王明断!”
盛云卿微微笑道:“刘大人,你主管外事院,可知今日东昌城内有何变故?”
外事院主事刘褚出列回道:“东昌已接连三年雨水稀少,河流渐渐干涸,土地龟裂,粮食不足,百姓怨声载道。据东昌密探回报,景王曾派人知会凌王,想要借粮五千石,被凌王拒绝。想必此次昌宁公主求教乐舞为虚,求粮求和为真。”
成晃嗤鼻道:“若东昌真要求和,理应景王亲率仆从前来,如今竟派个乳臭未干的公主来研习什么乐舞,是何用意?”
刘褚与盛云卿相视一眼道:“依下官拙见,应是求嫁是也。只是为保东昌以及公主脸面,不便直言。”
盛云卿点头。东昌王景洪为人嚣张跋扈,自傲不凡,怎会让他的女儿来北辰学艺。若不是城内粮食紧缺,他被逼无奈,是不会如此做的。这个昌宁公主他也有所耳闻。据说有天赐容貌,婀娜身姿,是当世之美女。云彻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若能借此机与东昌联姻,便可不费一兵一卒,不累一家一户,暂得东昌边境太平。
“传令下去,循常制迎接昌宁公主进城。她既要来学艺,便选配器乐舞蹈名家以备教习。”
“是。”
朝会毕,盛云卿回到北辰宫,东临在侧,命人去传盛云彻。门外报内事院张执事求见。
张执事得命进宫,奉上沈王妃亲自缝制的外袍,道:“回盛王,此衣已浣洗干净,请盛王过目。”
盛云卿并未细看,身边一侍女将衣服接来。张执事正要退下,门外报下事院姜执事有要事求见。张执事心中咯噔一下,似有不祥预感。
姜执事见到盛王便跪道:“盛王殿下,下事院余执事和内事院张执事隐瞒实情,偷梁换柱,实在不把您和沈王妃放在眼里,还请盛王明查!”
盛云卿悠然呷一口茶,从容问道:“张执事,姜执事此话何意?”
张执事慌忙跪下,如实报道:“盛王恕罪。是浣衣处丫头不小心勾破袖口金线,下官和余执事商议,将之缝补如初。盛王日理万机,政务缠身,下官不想以此等小事叨扰盛王,并非有意欺瞒。”
姜执事讽道:“是怕叨扰盛王,还是怕盛王怪罪?这分明是欺上瞒下,盛王您万不能轻饶,以免下事院众人都以为有错不必罚。”
张执事气道:“你”
盛云卿拿过袍子来,将袖口处仔细查看,确实缝补如初,并不能看出什么破绽,遂不打算追究。正巧盛云彻到了,听到姜张二人所言,一把抢过了盛云卿的袍子,盛云卿急道:“你小心些!”
云彻端着那袖口看了看,先是对盛云卿酸道:“母上偏心!给我只做了条腰带,给你却做了这一整件。”又对姜执事道:“你这老妪,袖口脱线,张执事和余执事奋力补救,使这衣服完好无损,你不与她们同患难共喜乐,竟还争着来告状,居心何在?”
“我我”姜执事被盛云彻说的哑口无言。
“不过,”盛云彻又转而问张执事,“母上是南圩女子,所用刺绣技法北辰鲜少有女子擅长。我见这新补的袖口竟比另一边还要平整结实,不知哪位绣娘有这般好手艺。我那条腰带正有磨损之处,让她也给我缝补缝补。”
“这”张执事吞吞吐吐不敢说。毕竟玉曼荷是盛王亲自押送的女奴,身份卑贱,由她缝补恐怕会辱没了这件袍子。
“南圩”盛云卿听云彻说到南圩绣法,即刻便想到了玉曼荷。盛云彻略一迟滞,也想到了。
姜执事抢白道:“一定是玉奴!我们整个下事院只有她是南圩人!这个玉奴极其不服从管教。”姜执事举起自己的右手,“她做事怠惰,我用竹条教训她,她竟把我的手划破,这疤痕现在还未消去呢!”
盛云彻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姜执事收了手,煞是尴尬。
盛云卿道:“既已恢复如初,本王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