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面容痛苦地扭曲着。
周小满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头痛不已。
清官难断家务事。
大舅家的事情,她就懒得管了。
周小满准备告辞回家。
余有粮突然说话了。
他的声音疲惫,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你明天早上就去你大姑家,对外就说,你大姑家忙不过来,你去帮忙。趁着这段日子,我跟你妈早点把你的婚事定下来,上回媒婆说的黄家就不错。”
周小满错愕。
黄家她听刘秋香说过。
大舅嫌弃人家家里人口太多,妯娌四五个,婆婆也厉害,怕余卫红嫁过去受委屈。
还说要再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了。看来,他是真失望了。
余卫红比周小满更震惊。
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嫁黄家,黄家老五,个头比我还矮,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刘秋香虽然也气愤女儿不知廉耻,可到底,余卫红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有些心疼。
“有粮,要不,再看看。黄家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家,而且,离咱们家太远了。好几十里路呢。以后卫红嫁人了,回娘家一趟都难。”
“嫁得远才好,嫁得远,正好断了她那些蠢念头,我也耳根清净。”余有粮摆摆手,态度坚定,“我明天就请媒人上门 ,也早点放心。”
这就是要定下来的意思了。
余卫红绝望了,她死死地抱着刘秋香的胳膊:“妈,你帮我跟爸说说,我真的不嫁黄家老五。黄家那么远,我以后要回来看你们,都不容易。我不嫁,我真的不嫁呀。”
刘秋香看看丈夫,再看看女儿,眉头皱得极紧。
“那,那你想嫁谁?上回说了好几家,你中意哪家?”她征求女儿的意见。
余卫红垂着头,好半晌才道:“我这个样子,嫁谁不是嫁,只求嫁得近一些。”
“嫁得越远越好,”余有粮哼声道,“省得再跟那个叫徐达的来往。这样心术不正的男人,哪里是你能打交道的。幸好之前我跟你妈不同意你们的婚事,要不然,估计你就是下一个你二姑。”
说完,自知失言,讪讪然朝周小满笑了笑。
周小满只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想来,她婆婆余秀莲嫁个知青,没落个好下场,在余家树立了相当坏的榜样。
是以,当余卫红提起徐达,顿时就被两口子否决了。
最终,关于余卫红到底嫁给谁,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不过,她的婚事应该拖不了多久。
周小满回了家,就见堂屋里,余秀莲正坐在桌旁打着蒲扇。
“妈,你怎么还没睡?”
余秀莲就道:“我看外头闹哄哄的,你又没有回来,就怕出什么事。放小宝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只好在家里等你。”
“没什么事,就是柳林失心疯,跑进了公房,被队上的小黑咬了……”
周小满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说,至于余卫红这一节,她略过没提。
她婆婆知道也于事无补,反倒让她忧心,不如瞒着。
婆媳二人闲聊了两句,各自回屋歇下。
然而,第二天上午,发生了一件让周小满瞠目结舌的事。
当时,她正在菜园子里除草,就听余秀莲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满,这可怎么得了,队上都在传,卫红与你娘家生产队的那个徐达乱搞男女关系。”
周小满眉心一跳,顿觉大事不妙。
“到底是怎么回事,妈你慢慢说。”
余秀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起事情始末。
原来,今天一大早,余卫红就跑到向阳小学去找徐达。
两人拉拉扯扯,余卫红甚至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徐达,还说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甚至准备了土农药,差点就喝药死了。
“……杨三媳妇今天早上去学校给儿子送东西,看了个真真切切。回来就把事情说了,你大舅他们听了,已经赶过去了。”
周小满默然。
余卫红是真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