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仰着头看了一眼,只见爹爹满脸阴沉,眼底都涌动着难以遮掩的冷芒。
爹爹分明是在按捺着什么。
这几日,他也偶尔会去找爹爹,却总隐隐觉得他和以前相比,有一股子不一样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此时,宝宝的小手握着扶渊的大拇指,叫了他一声。
扶渊回过神来,一身凉意稍减,摸了摸宝宝的脑袋,“爹在。”
宝宝,“真的在吗?”
扶渊愣了一下,只微笑着继续摸着他的脑袋。
小宝这个问题,问的奇怪极了。
……
夜深时,温枯的房门又被敲动了。
是言焰。
在伽罗山调养了数日,他的情况看起来好了很多。
只是右衣袖里空荡荡的,即便是千玖亲自出手,那断肢仍未能得以重生。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见到温枯时,就半跪在了她跟前,“恳请王妃护好公主残魂。”
温枯,“你且起来说话。”
言焰起了身,站在一旁,眼底的光好似尽数被磨灭了。
温枯只道,“我自会护好扶瑜的残魂,这点你不必担心。”
言焰这才抬头看着她,“有王妃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随后,他便道,“此番前来,也是向王妃辞行的,今夜我便离开伽罗山了,若然一月的时间未得归,王妃便当我已死在外面了。”
温枯沉了沉眼,“放得下扶瑜?”
言焰苦笑一声,“放不下,所以要拼尽全力。”
温枯,“你要做什么?”
言焰,“去寻一失落之族,得一秘法,若是能成功,公主会完完整整回来的。”
他想了想,便将魇情死前对他说的话全数告诉了温枯。
“且不说那魇情的话可不可信,若然是真的,你这便是以魂换魂,就算扶瑜回来了,她也永远见不到你了。”
“言将军,这一切,可值得?”
那一刻,言焰却是笑了。
是微笑。
他道,“若然面临此境的是王妃您,为了大殿下,您可愿意?”
从未有人问过温枯这样的问题。
她的脑子还没缓过来,心却已经先给出答案了。
言焰却未等她的答案,他只说道,“我愿意,是公主,我的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