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一本正经,说着这些话,南羌听了半响,一双手靠在石凳,微微后仰。
“亲戚就是亲戚,伺候你是报吃你家糠米恩,奴才是要签卖身契,移交官府记在案册的。”南羌抖着脚。
稚子眉头蹙起,一口不忿:“胡说!他们就是我的奴才,一辈子都是。”
“这些事情你说了不算,你阿爹阿娘说了也不算。他们要是受了委屈,不住你们家,那也不算是逃奴,不用吃牢饭。”南羌一口反驳,跟稚子较真道。
稚子气的满脸通红,一双小手攥紧。
“没了我们家,他们只能饿死街头,”
两个男孩穆然抬起头,一双手微微颤抖,随后泄气的垂着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两神色。
南羌站直身子:“你这小屁孩懂什么,着世间万物皆有变化。指不定日后他兄弟俩飞黄腾达成了你攀附的贵人也说不定。横竖你家不缺一口粮,别什么都学了你阿爹阿娘的薄情。”
南羌跟几个孩子说教,心中爽朗,就像是以前颜老先生训斥说教她一样。
此时的她觉自己乃是世间清醒之人,可俯瞰糊涂众生。
一边年长的小男孩一双杏仁眼清澈泛着泪花,临走前,男孩扯着南羌衣袂,又怕弄脏南羌衣裳,慌忙缩开手。
“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南羌想了想,也不知他指的是哪句,片刻南羌从腰间摸索出几两碎银。
“我从来不诓骗小孩。这些银子,你藏好了,山穷水尽时,必然也会有柳暗花明处。”
小男孩听不懂南羌所言,南羌干咳几声:“嗯……就是好好活下去,活着就有出路。”
小男孩朝南羌作揖深深鞠躬,这些礼数他以前看见他父亲与人交谈时常有。
稚子回头,不满道:“还不走!”看见南羌,又怯懦了几分。
小男孩步子跟了上去,依旧垂着头。
怀清撑着油纸伞,慢悠悠走来,灯火昏暗下,怀清欣长身影,面貌清俊,宛如男仙官一般。
“这闲着无聊,还扯着几个孩提说教了。”
南羌一听怀清开口,便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