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尘努力地想要把天蚕丝穿进银针的针鼻里,可越是着急,手上就越是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他急出了一头的热汗!

御司音见状,急得跳上床,不由分说地从顾司尘的手中拿过银针和天蚕丝,“我来!”

她凝神静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聚精会神地将细细的天蚕丝穿向银针。

总算,一击即中。

她喜不自胜,将银针交给顾司尘。

却见顾司尘浑身发抖,小脸惨白,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连她递过去的银针都拿不住。

这个样子,怎么给娘亲缝合伤口?

御司音知道,爹娘双双出事,重担全都压在顾司尘的身上,他明明跟自己一样大,连自己都吓成这个样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没事?

一念及此,御司音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她轻轻张开双臂,身体前倾,稚嫩的臂膀将顾司尘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轻拍他的脊背,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生怕吓到他一样。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一母同胞,虽然出生以后便被迫分隔两地,但血脉之中的联系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断的。

顾司尘嗅着御司音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清香,颤抖不止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

御司音抬手,抹去顾司尘额间的汗珠,“爹娘都说了,让你尽力而为,你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我知道,你很害怕,跟我一样害怕,可现在爹娘都在,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御司音笑着,眼中漫上一层水雾,却无泪掉落。

顾司尘看着她的脸,不安的心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他连着吐出好几口积郁在胸口的浊气,一双发红的眼渐渐恢复清明。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不省人事的御堇年,低声开口,“不,我还有一样遗憾未平。”

御司音不解,“什么遗憾?”

“他,”

顾司尘指着御堇年,“我还未叫过他一声爹,他还未尽到过为人父的责任,我绝不会,绝不会让他这么简单就死!”

拿过御司音手上的银针和天蚕丝,顾司尘扭过头,便去缝合顾啸歌的伤口。

御司音看着他沉稳的样子,稍稍安心。

然后下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周围便凝成一个椭圆形的空间禁制。

她一跺脚,口中发出一声娇喝,“大!”

那椭圆形的空间禁制立刻向四周扩散开去。

“唔唔唔唔!”

被捆在一块扔在这房中的那个太监和宫女,也被纳入这道禁制之内。

御司音看着他们,面有不忍道,“今日之事对你们而言实属是无妄之灾,放心,我会拼尽全力保住你们的性命。”

那太监和宫女呜咽不已。

说完,御司音深深看了一眼床上正在忙碌的顾司尘,便迈步走向门前。

稚嫩的身影,此刻就像是门神一般,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样一直到了午后。

……

“那院中的情形如何?”

太子寝殿内,叶修寒靠坐在榻上,手上把玩着一件莹润的玉如意,眼神阴翳。

一个一身漆黑的暗卫恭敬跪在叶修寒面前,低声说道,“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根本不知道,所有的动静都被御司音用空间禁制隔绝起来,只凭他们,只怕那屋子里就是翻了天,他们也听不见。

叶修寒危险地眯起眼睛,“一整日,不见他们传膳,亦不见他们有所走动,难不成……”

难不成真的像顾云汐所说,那对狗男女都已是身负重伤,动弹不得?

他心念微转,“火油呢?可埋好了?”

“回殿下,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已将火油在院墙周围埋好,随时可以动手。”

说罢,他又问了一句,“殿下可是已经决定好了?”

这话,颇有几分忌惮的意味在。

饶是叶修寒,也不由得有几分胆颤。

他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隐隐作痛的肋骨。

状态提示:第129章 孽种--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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