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字子明。祖籍蓝田,今年二十六岁。
说起来全旭可以说是满门忠烈,想当年其先辈就跟随汉高祖血战白登不幸殉国。后父兄又皆在卫国戍边中不幸亡故,现家中有高堂老母和他相依为命。
不过说来真是可悲,一门忠烈奈何地位低下,皆为普通士卒,战死之后尽管有所抚恤,可毕竟也是有限的。
家中现有薄田两亩,赖以生存。
其实说的现实一点,他们家还算是不错的了,那些没有立下寸功就战死的无名之士多了去了。
好歹他们家还有属于自己的两亩田地,相比那些死了也没给子孙后辈留下财产的人他们家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平常年景,他们母子二人辛辛苦苦的伺候田地,还能够有一口果腹的粮食。
可是今年年景不好,遭遇了一场该死的倒春寒,青苗冻死无数,收成不好,不过官府可不管你的收成如何。
他们只是按照固定的田亩收取赋税,谁管你死活?
在他们村以及附近的村庄像他家这样情况的不在少数,现在的日子过的真叫一个恓惶。
为了一口吃的,都在犯愁。
所以当全旭回去把秦风的话转述之后,一致获得大家的赞同。
不就是出些力气帮贵人从山上引水吗?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最不缺乏的就是力气,不过他们心中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管饭,还每天给糜子顶工钱,这样的好事八百辈子也没见过啊,这会不会是那年轻的贵人在忽悠大家伙呢?
最后还是全旭一锤定音,先不管是真是假,去了再说,万一是真的呢?
说实话全旭是打心底里愿意相信秦风的,不为别的,就为他吃过的那香喷喷的白面饼子。
你滋味现在想来都回味悠长,太香甜可口了。
全旭可以说是这些青壮们的首领,无他,全旭一家男丁都为国战死,在尚武的大汉民族来说,这是极为受人尊重的。
于是所有人都决定听从全旭的建议,先去那小侯爷的田庄看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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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葛翁就把章嫂那一帮妇人们叫了起来,开始煮饭。
秦家的大灶台又重新的支上了,其中两口大瓮里煮的是糜子饭,另外一口煮的是杂菜汤。
按照秦风的意思是弄点豚肉放进去一块熬煮,不过葛翁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
“小郎,七百人加上咱们的人,这么多人的饭加的少了不起效果,加的多了实在是承受不起,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还是听老奴的话好了,等到出锅的时候多泼上一些熬制好的豚油,让他们油油嘴巴就可以了。
不是老奴吹牛,就这样的饭,一般百姓之家能够吃到,那也跟过年了似的。”
好吧,秦风并没有坚持己见。
既然选择了把家里的事情交给葛翁,那就完全听葛翁的,这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要说过日子,秦风还是相信葛翁的,在他的认知中,还没有哪一个人比葛翁会精打细算的。
全旭按照跟秦风的约定,如期带着人来了。
当他们看到香喷喷的糜子饭和那飘着油花的杂菜汤的时候,一个个的脖子都伸直了,眼睛瞪的溜圆溜圆的。
“全哥,这些饭该不会是给我们准备的吧?”一个壮汉凑到全旭身边,使劲的吞咽着口水道。
全旭心里此刻比他还要激动,按照他的猜测,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在未见到秦风,没有得到最后确定之前,他也不敢保证。
全旭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正色道:“应该是,不过不要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没来由的在秦小侯爷的面前跌了身份。
等我先去见了秦侯再说,都把持着点。”
诚然,全旭的话在这些人中间还是很好使的,所有人都强烈的抑制着内心的冲动,没敢动分毫。
秦风看着眼前的一大帮人有点傻眼,尽管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全旭带来的,但是他却认不出哪一个是全旭。
因为昨天见到全旭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都涂抹满了污泥,跟个泥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