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波光遴遴。一阵沁凉刺骨。
殷咛见师兄已向莲台基座的方向潜游而去,连忙尾随其后,游不过几米,两人便自水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前方的莲台下,接着一个隐约不清的物影。
那物沉抵而立着,犹如礁石。
游至“礁石”跟前,殷咛慢慢吐出一串气泡,上下打量,再伸手摸摸,有些糙,好象珊瑚一般,只是太过完整庞大。她扭头,在水里慢动作般地看看殷子枫,却见他也在来回端详着那“礁石”,左右绕转了几圈,却还是不明所以,冲她无奈地摇摇头。
殷咛此时已觉气憋,只得冲殷子枫向上一翘大拇指,示意上浮换气。殷子枫点点头,将手往那“礁石”上顺手一推,正欲起身跟随,却忽听“哗”的一声水起,那“礁石”已自中间一分为二地左右裂开,就在那石裂而分的同时,四周的池水,竟顺着那两片开启的石岩岩壁,哗哗飞逝,犹如流云般,没有地心引力地铺张着,横飞而去。而那蓦然打开的石岩中间,因两侧的水贴壁横流,中间竟似延伸出一道空明无物的长廊。
殷咛与殷子枫相视一眼,同时返身游回,携手向那分裂开的长廊处小心一踏,身子立刻如踏过水帘般地穿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无水的空间。与此同时,一阵暖风扑面骤起,竟呼地一声,便将两人湿嗒嗒的衣袍吹得瞬间干爽,飘扬鼓起。两人不免相视一眼,暗生诧异,心说这地方还真邪门,比烘干机还来得快。
站在那条空明的走廊上,殷咛将身盈盈一转,抬头,头顶上,赫然便是那莲台的底座,此刻,它正莹光如月,明亮如灯地当头悬照着。那光,并不刺眼,可殷咛不知怎么,竟忽然觉得自己眼睛,开始涨涨的有些不适。
可她还不及多想,整个人已便被两侧横流壁垒的诡美风景给深深震撼了:走廊两侧,哗哗急流在壁石之上的横飞“瀑布”,此时居然像一个模糊不清的镜头,渐渐地开始推出一副副清晰动态的画面,在水上显现出了一些正在玩乐、郊游、饮酒的古装人物,与五光十色的绚烂风景,就仿佛高科技的水幕“电影”,又似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不但那些场景人物,真实的有些匪夷所思,甚至从那哗哗地流水声中,还能隐约传出阵阵鸟啼树响,琴瑟悠扬……
“师兄,”殷咛在横飞两侧的流水中间,边走边看,望着两旁水面上那些古怪的“动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某种幻像!”殷子枫四面环顾:“你说,曹操会不会就藏在这两侧的水幕之中?”
殷咛蓦然转头,有些犹豫地看看他:“会吗?这也太诡异了吧?”
“诡异?”殷子枫看着眼前无比壮丽的水景,微然摇头:“如果我们出生在三国,穿到二十世纪,会不会觉得飞机、火箭、电灯、电脑,更加诡异?可那些还不过是人类自身的发明,相比神秘的自然,人类的进化,其实还处在幼儿期。宇宙中,我们难以解释的现象有那么多,不是因为不可能,而是因为不知道。我们习惯了逻辑思维,可逻辑本身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旦缺失了对某个特定物质的高水平认知,那么整条逻辑链就会为之断裂,无法站立起来,只好止步于真相之外。事实上,我们的心有多远,大自然就可以做到多远。”
殷咛立在旁边,偶然瞥了一下正在侃侃而谈的殷子枫,目光,突然被他那丰姿飘洒,昂然仰望的侧影给吸引住了,不觉怔怔地望住他,脱口轻唤一声:“师兄……”
“恩?”殷子枫依然入神地看着两壁上那横云急流的池水。等了等,没等到下文,不觉回头,奇怪地看了看她:“怎么?”
“哦,没什么。”殷咛醒过神来,耸耸肩,挺无奈地往四下里看了看。心说,多亏自己不是男人,不然要跟这位抢女人,别说没门,估计连窗户、狗洞、下水道都不会有!
殷子枫哪儿知道殷咛的小脑袋瓜里正在寻思着这么离谱的挫败感,也不深究,看着眼前那大开大阖、匪夷所思的阔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