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几年没有想出好办法,偿试过分居也毫无效果,同她离婚实在离不了,除非带着你们母女私奔,但你们条件那么好,太不现实。如今算是山穷水尽了,你自己看着办,要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不想要我了我就离开,总之我尽到我的责任和良心。”牛成像刚跑完十公里马拉松,疲惫不堪地靠在椅背上。老话说留客三日是恩,三月是仇,这四年自己是客还是主?他无从回答,一筹莫展。
“还好意思提责任良心,你的责任是自私自利,贪图享受!你的良心是纸糊的灯笼,是猪尿泡,需要我戳穿?!”舒金花有一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茫然,霍地站起,不顾牛成的叹息,不顾女儿的呼叫,径直出了少年宫,钻进车里。保时捷像一匹发怒的烈马绝尘而去,不一会儿便奔回别墅。
这几年,舒母事事如意,心宽体胖,脸上宛如夏威夷的阳光,终年灿烂。钱有得花,舒家的香火好歹续上了大半,孙女送进了学前班,她完全融入城市人的生活,再没有人说“个乡巴佬”了。前些日子,她参加了公园里老年人晨练舞蹈队,谁知五十多岁的单身女人,皱褶横一条竖一条,两只茄子对称地挂在胸前,松松垮垮,若隐若现,也还有些许的风光,也还有匪夷所思的震撼力,也还能让爷爷级的男人趋之若鹜。市中医院那个退休老头盯得更紧,并将一部半新半旧的收录机赠于她方便。舒母知道他去年丧了老伴,有相好的意思,烂蒜不烂味,也就半推半就接受了。
那收录机本来是个水货,时不时有些吱吱的杂音,但正常时歌声依然悠扬悦耳,激动人心。她闲不住就在客厅里翩翩起舞,现在正排练一曲《青藏高原》,尾后的高音部位像万马奔腾,风起云涌,总是合不了节拍。舒母抬腿蹬脚,一招一式,认真投入,跳了几遍,电动门开了,她马上关闭收录机迎了出来,看到大女儿形单影只,便狐疑地问道:“你一个人回来了,晟晟和牛成呢?”
“还在少年宫玩!”舒金花“嘭”地关上车门,怒不可遏的向客厅走去。
舒母见她气色不好,关切地说:“要是牛成会开车,你不至于那么辛苦吧,总是不支持他去学。”
“没办结婚手续学什么,开着我的车扬臭名!现在国泰蓝分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女追男,倒贴钱,养着个野汉子,还不够?还要扩大范围和影响?真是莫名其妙!”舒金花咆哮着像训斥下属,毫不留情。
舒母不计较女儿发脾气,小心翼翼地问:“牛成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舒金花满头微汗——不知是气出来的,还是少年宫留下的汗没干。她坐在客厅里沙发上,内心的怨恨如汛期的江水,不停地膨胀,“鬼态度!他像个痞子,今天拿这来敷衍,明天拿那来搪塞,长期拖着!”
向来袒护牛成的舒母,心里有了些许的不悦,气囔囔地说:“晟晟都这么大了,老是拖着怎么行,看来得给他一点脸色,施加一点压力!”
“怎么施压?这么久了我不是没有试过,要么他离婚,要么我另外找一个,总之要解决了,越往后越被动,越往后越麻烦,难度只会更大!”舒金花苦恼极了,会所里阔太太们无聊时都喜欢炫耀攀比,比财富、比名牌、比模样、比品位,比得最多的自然是老公,语中带刺,含沙射影,情人、帅哥、藏龙卧虎……,那掩盖着的华丽外衣似乎被一层层地揭开,面子哪里搁得下去,她只能含垢忍辱悄然离开。几年的婚姻生活将舒金花炼成为一个正宗的家庭主妇,忍气吞声,怨天尤人,今天她仿佛忍耐到了极限。
舒母长吁短叹,“我看他心善,你们两个实在是好,又有了晟晟,不忍心拆散啊。”
“庭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光好有什么用?!”舒金花悔不当初,几乎要拍桌子骂人了,“就是你的鬼,就是吃了你的药,就是你在姑息养奸,连晟晟的户口也没法上,还在夸他好,还在说他善良,上次我咨询律师,这样属于重婚罪,完全可以判刑的!”
“话经三张嘴,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