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因为折枝的事去成舒殿面了圣,心思烦乱之中,倒惹得子鱼非鱼都对她不放心,硬要跟着她。
机会终是来了。
能看得出,在她洒了茶水时,娴妃是仍有些不解的,因为子鱼非鱼并没有在她身边。
她看着折枝手上那几道可怖的伤,心下清楚,折枝不是“未及躲闪”而伤成这样,估计是拿着那香囊有意去逗弄子鱼非鱼了。
然后娴妃会遣人去成舒殿回话,不是有意欺君,却是有意禀得模模糊糊,让皇帝误以为是苏妤受了伤。
皇帝到了场,其他的事情,便可一一揭开了。
苏妤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皇帝看到折枝的伤口后似是无意地扫了她一眼的眼神,他果然是即刻就想到了,如若这样的伤,出现在苏妤手上怎么办。
但这样的心惊,敌不过他得知那竟是麝香时会有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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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服局。”皇帝念了一遍这三个字,森冷的口气让众人不寒而栗。徐幽上前了一步,询问说:“陛下,是否叫尚服来问话?”
“不。”皇帝微一沉,“让宫正彻查尚服局。其余五局如有嫌,宫正司可一并查了。”
好大的阵仗。
众人都惊得不敢说话,苏妤垂首一福,道了一句“谢陛下”,又有些惶恐地问他:“那子鱼和非鱼……”
皇帝的目光落在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子鱼身上,子鱼也正看着他,乖乖的样子,全然是不会无端伤人的。
“你留着吧。”皇帝笑声微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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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了彻查的旨意,众人便从长秋宫告退了。苏妤本欲直接回宫,皇帝经过她身畔时却停了一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却又继续往前走去了。
苏妤微怔,吩咐备个小轿先送折枝回宫,让医女继续看伤去,自己则提步追上了皇帝。
说到底还是这其中有她的算计,难免心虚。
“陛下有事?”她在皇帝背后轻问了一声,皇帝停下了脚,转过身睇视她须臾,说:“陪朕走走?”
“诺。”苏妤低头一福,便随着皇帝走了。
似乎走得漫无目的,不过这宫道两人都熟悉得很,太清楚多少步开外是什么。
黑暗中,唯一的亮光就是他们跟前宫人手中的宫灯。走了许久,才听到皇帝开口一唤:“阿妤。”
“嗯?”苏妤抬起头,望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神情的侧脸。
“朕还是给你惹了太多麻烦了。”皇帝说。苏妤大感一怔,遂颌首道,“陛下何出此言?”
贺兰子珩轻叹着摇了摇头:“本是……想弥补从前的亏欠,后来是真心实意想待你好。但结果……还是惹出了这样多的事。”
“麝香。”皇帝一声轻笑,似有自嘲,“朕待你不好,人人欺你;朕待你好,便这样害你……”
真不知该怎么做了。
苏妤轻轻一喟,也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可后宫历来是这样,不得宠的嫔妃自是任人轻贱,可得了宠,便免不了要面对这些事情。后宫是皇帝的后宫,这些事却多半是皇帝管不了的——嫔妃暗中相害,岂有让皇帝知道的道理?
便是再小心,也是防不胜防。
虽是都懂这道理,贺兰子珩却是分外懊恼——本是想好好的与苏妤一起过这一世,如若因他待她好,反倒让她总在危险之中、甚至有性命之虞……
他自尽谢天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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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都有些无言,各自想着心事,少顷,皇帝又问她:“这事……你觉得是谁?”
苏妤认真想了一想,只摇头说:“臣妾不知道。不是没有猜测,但人心都会有所偏颇,自是往从前不睦的人身上想得多些。”话语一顿,她反问说,“陛下觉得是谁呢?”
皇帝也想了一想,继而一笑说:“听你这么一说,朕觉得是谁也先不多想为好,且等宫正司查吧。”
苏妤衔笑点了点头:“是,如此胡乱一怀疑,难免心有芥蒂。指不定……又冤枉了谁。”
“……嗯。”自知她此言从何说起,皇帝应得很闷。
身边低矮的树丛里传来一阵响动,并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