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捕叛徒江山的任务结束的清晨,队伍从洋房撤出,按照命令分批撤退,在天津西郊回合。沈培楠带莫青荷乔装成进城的苦力巴,一路躲避日本宪兵队的搜查,逛了一回天津租界的花花世界,傍晚时与赶来接应的汽车接头,趁夜回到北平。

这次围追叛徒的任务一共歼灭三十七名日本兵,炸毁军车两辆,但江山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影踪。沈培楠这边减员一名,三名士兵受伤,跟他预想的结果大相径庭,不用说,孙继成和部下们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顿骂,除了莫青荷,刚回来的几天里,所有参加行动的士兵如过街老鼠,远远看见黑着脸的沈培楠就在心里暗暗叫苦。

可想而知,江山被劫走让南京方面炸了营,沈培楠部队所属军区司令直接来电斥骂,当即要把他停职查办,沈培楠这人脾气也拧,扔了一句“办事不利,悉听尊便”就把电话扣了,让上级大为火光。那几天家中阴云密布,莫青荷大气也不敢出,满怀愧疚的天天给沈培楠打洗脚水,伺候的倍是殷勤。

又过了几天,李沫生终于捱不过莫青荷的软磨硬泡,在南京的情报黑市上透露出江山是被自己人擒获的消息,军统局听说至少没落在日本人手里,都松了一口气。而沈培楠的革职令不知被谁从中作梗,在司令打电话狠骂了他一回之后,终究没有下来。

他还过他打牌听戏的花花日子,戴昌明,周汝白,陈宗义和云央等人也还是打扮的严整漂亮,天天上门凑牌局,随着麻将牌的碰撞声而来的还有谈笑中透露出的各路情报。江山的尸体很快被找到,不知他在死前到底供出了多少消息,但东北方面,却突然开始为全国性武装抗日而蠢蠢欲动了。

莫青荷悬了数天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还没等他高兴起来,一封来自杭州的电报送进了沈培楠手中,沈培楠当时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卷,一手搂着青荷,漫不经心的听他哼小调,拆开电文,扫了一眼立刻坐直了身子,拧紧眉头面露焦虑之色。

莫青荷凑过去看,只见电文只有六个字:母亲病重,速归。

他抬眼望着沈培楠,一下子没了主意。

沈培楠借着出公干的机会在北平躲大半年清净,已经培养了各路势力,他却一下子要回南边去了。

接下来从早晨到中午,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老刘,金嫂和青荷一起帮忙收拾东西,因为不知道沈培楠要走多久,大家都有些犯愁。莫青荷心想,他口中说几天就回来,但杭州和南京离得很近,他的队伍与亲信又都在南京,这次回去难保不被留下,他又坚决不带自己同往,因此穿着一身合身的白西装,坐在床边叠准备放进手提箱的衣服时,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

莫青荷此时很有些戏子的样子,鬓角用生发油抹的整整齐齐,一张脸白净的像擦了粉,密匝匝的睫毛把一双眼睛显得忧郁而多情,小指微微翘着,身段娇柔,一举一动又规矩又点儿女气。沈培楠倚着门柱盯着他瞧,很喜欢他这时没有棱角的漂亮,认为像初见时的莫老板,见他伤心,就很有些不舍。

沈培楠踱到青荷身后,低头在他散发着香水味的后颈使劲嗅了一口,莫青荷擦了擦眼睛,回头用手指勾着沈培楠的武装带,脸颊贴着他的橄榄绿呢子军装,低声道:“你带着我吧,如今我不唱戏了,留在北平也过不下去。再说你的起居一直是我照顾的,换了别人哪能伺候的熨帖呢。”

沈培楠故意板着脸:“罢了,你这脾气我早领教够了,南方的小爷们和小娘们个个比你会伺候人,早该换换口味。只与钱的问题,我嘱咐了戴先生和周先生照顾你,往后你还是读你的书……”

话还没说完,莫青荷睁着眼睛,两颗眼泪啪的落了下来。

沈培楠一看就急了,深悔玩笑开得不是时候,坐在他身边,把他往怀里一搂,笑道:“你这小兔子就是实心眼儿,我跟你约好的事还没完,你想走也没门,在家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又从腰侧往下摸到青荷的后臀,往臀肉掐了一把,“自己在家管好你这白嫩的小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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