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算是定北侯太夫人掏心窝的话,榛子坐在她身边,轻声道:“能得太夫人这样赞扬,我本不该推辞的,可我是要接下舅舅的产业而不是假手夫婿掌管的。一个世家侯门的儿媳,亲自出面做生意,只怕全家都会视为耻辱。”
定北侯太夫人看着榛子,接着点头:“我也猜到了。想来廖老爷也真是个不一样的人,竟能把产业全托付给你。”毕竟这个世上,还是男子出面的更多。
榛子淡淡一笑:“舅舅原先,也不是没有为我寻门好亲事,然后把产业托付给他们的打算。可是钱财难免会动人心,再者我这些年遇到的事越多,越觉得,女子掌家又有什么不可以。”
“我并不是没听过女子掌家的,可那些多有弱弟,像你这样,从没听过。”
“既然有弱弟的可以掌,那为何没弱弟的就不能掌?再者……”定北侯太夫人抬起一只手打断榛子的话:“我并不是和你来讲这个,你放心,廖家的家财,我秦家一分不取。你成亲之后,要怎么处置你的产业,我秦家也不干预。”
榛子的眼里不由有惊诧,虽说民间习俗,女子的嫁妆婆家不得取用,但女子无私财,婆家真要花用了女子嫁妆,顶多就被骂几句不要脸,连儿媳的嫁妆都贪。但也没有别的了,毕竟连女子自身都归属于夫主,更何况是她的私财?
而且定北侯太夫人这话,背后的意思可能更深,果然定北侯太夫人继续道:“即便我秦家走投无路,也不花用。”榛子的眼里有种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已经不仅仅是惊诧了,她惊讶地唤了声太夫人。
定北侯太夫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其实我秦家,照样背不起这个贪图你的嫁妆才娶你过门的名声啊。”这话让榛子的心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可是,不等榛子问出来,定北侯太夫人就继续道:“可是小三他喜欢你,而且,在我瞧来,他若不娶你过门的话,以后娶别家姑娘,只怕也不会好好过日子。倒不如我把他的心愿了了,以后你们的日子怎么过,就由你们去。过得好,那自然好。过的不好,杜小姐,我想以你的决断,就不需要我这个老太婆来多说了。”
如此,何不赌一把?榛子的心里一动,定北侯太夫人又笑了:“杜小姐,我不说那些天下女子都要嫁的话,而是要说,你既然如此灵透,难道不敢试一试?”
“太夫人的意思,让我赌一把?”榛子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定北侯太夫人笑容没变:“杜小姐,廖家是做生意的人家,当然晓得怎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一个孤身没成亲的女子,和一个成亲后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榛子的眼睫毛垂下,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门亲事,到现在榛子才算有所动心,却不是为了秦三公子,而是为了眼前的定北侯太夫人。
定北侯夫人见小姐们都出来了,唯独不见榛子出来,那心顿时乱跳起来,招呼众人各自坐下,就叫来一个心腹婆子让她去打听。心腹婆子很快打听回来:“老太太说喜欢杜小姐,在那和杜小姐说话呢,屋里伺候的人都没留。而且,”
见婆子欲言又止,定北侯夫人的眉不由皱起:“而且什么?”婆子把声音压的更低:“三爷也进去过,不过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这会儿,杜小姐还和老太太在那说话呢。”
定北侯夫人如被什么东西击中胸口,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难怪儿子这段时间都规规矩矩的,原来是已经求了婆婆,那样的女子,哪能进秦家的门做嫡室正配?
见她不舒服,婆子立即给她端来茶喝了两口,又给她拍着胸口顺气才道:“太太您也别担心,三爷的婚事,也不是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还能绕过您去?”
怎么说儿子也是自己生的,定北侯夫人舒了一口气,打算继续进厅里招呼客人,就见榛子走进来,定北侯夫人停下脚看着榛子,笑着道:“杜小姐,婆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