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别人,一向是御史们热衷不已的事。/p
若一开始御史的职业是劝谏帝王,监察百官,那么到了现在她们只会抓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揪住一个人不放,直到那人身败名裂。/p
苏殷终于垂下眼,看了那个御史一眼,嗤笑一声道:“此乃天灾,非人之祸,尔等竟也如此愚昧吗?”/p
一个官员,一个京官,被人指着鼻子骂愚昧,这也意味着她的官途走到了终点。/p
愚昧不是一个好词,甚至常常与无知挂钩。/p
虽说信道信佛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在朝为官的,没有哪个会真的事事依赖神明,祈祷着神明显灵,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p
而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哪一个会是蠢货。/p
所以,愚昧这个词对于大臣来说,就是一种审判,一种死亡的判决。/p
一个蠢货,能做好官吗,能为一方父母吗,能替百姓上达天听,能为百姓谋福祉吗?/p
这是,诛心之言!/p
御史愤怒极了,她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淡的苏殷。/p
“贤君,臣可有何过错?为何,要说此等诛心之言?”/p
苏殷不为所动,连给个眼神给她的心思都欠奉。/p
瞥到雍亲王冷冰冰的眼神,御史打了个哆嗦,心一横道:“贤君是要臣的命啊!”/p
“呵!”修罗段言抱着双手悠悠然的道:“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贤君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是显得大人……”/p
这话意犹未尽,意味深长。/p
林首辅赞赏的看了一眼修罗段言,笑了笑然后继续老神在在的低着头站在那里。/p
她其实不愿意让常贤君退出朝政,因为现在这个局面是个大坑,一着不慎就能让她们,甚至整个荣国死无葬身之地。/p
说真的,她们这些人包括陛下都没有能力解决。/p
但是常贤君不同,常贤君确实是个有能力的,这一点先帝没有说错。/p
可是御史们如何,她管不了,不只是她,整个内阁的官员,甚至加上六部都无法改变她们的做法,也无法左右。/p
或许这是一个弊端,但是为了让御史监察百官的职业更加彻底,任何官员都无法参与更不能与御史深交,否则就是结党营私。/p
若是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压下来,就算她是首辅,也要完蛋。/p
林首辅低着头苦笑,不敢让别人看见。/p
御史狠了狠心,苦笑道:“微臣自知招人怨恨,可是微臣一心为国,一心为天下百姓。微臣,愿死谏……”/p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承柱撞去,修罗段言是武官站的远,想拦已经来不及了。/p
况且,他并不想看着那人去死。/p
一时间,脑浆四溅,鲜血染红了大殿的承柱,也染红了地面。/p
胆小一些的文官被吓得腿软,还好被身后的人扶住。/p
大殿里此时落针可闻,大臣们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p
她们虽然知道那个御史的目的,但是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幕。/p
怎么就,出了一条人命呢?/p
苏殷叹息,扶着额头道:“罢了。”/p
赵远芳站起来,呆愣愣的望着尸体。/p
苏殷摇摇头起身,转身从侧门离开大殿,修罗段言立马跟上去。/p
……/p
李承宣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他看了看面色无常的苏殷,咬了咬唇开口道:/p
“贤君……大旱与您无关。”/p
贤君说的没错,此乃天灾,非人之祸!/p
苏殷抬起头,放下毛笔拿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手道:“世人也知道。可是,她们需要一个仇恨的对象。而这个人,恰巧是我。”/p
“可是与您无关啊!您没做错什么,您的功绩……怎能就这样三言两语就抹杀了?”/p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需要什么。”苏殷笑了笑,将桌上的书稿整理了一番。/p
“贤君不该受如此污蔑……”/p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