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连山爽人豪汉，平时只听他哈哈哈粗犷大笑，难得听他叹气，叹完了还有语重心长。/p
“秀秀，你在为师身边待得太久太，黏着为师，太将为师当回事了。为师听沽墨说，为师若出事，你就要给为师陪葬？如此轻率的决定自己毫无价值，为师这些年是这么教你的？”/p
秀秀慌了，哪怕别人骂她一百句也比不得辜连山对她有半句失望，她眼眶说红便红，带着哭腔嗫嚅道：“师父……秀秀错了……我以后都不会随便时说死，秀秀保证不让师父失望。”/p
辜连山慈父一般给她擦眼泪，笑她，“又哭又哭，到底为师养了兔子，还是你养了兔子。记着为师的话，人活一世，没有谁能永远护你周全，为师不能。你要学着做自己的铠甲，哪怕将来需要颠沛流离，没有人陪你，你也要自己勇闯天涯。”/p
辜连山不说还好，一说这些，秀秀悲从心起，她这辈子若有噩梦，便是与辜连山的分离。/p
“师父真讨厌，好好的说这些！”/p
秀秀控制不住地哭起来，月见兔一身的皮毛都要给她揉皱了，辜连山朗朗大笑，“行了，还是个小丫头脾性不禁逗！”/p
哇~秀秀哭倒在葫芦上。/p
却说萧召离了万流，御剑寻着陆寻之的方向急去。/p
紧跟萧召之后离开的万流弟子赫然是吴越，他以神行符追出万流，企图跟上萧召跟丢。/p
下午时分，青玄子从捞起他的船里醒来。简陋的船舱里，几块隔板搭就刚好只够一个人躺下的位置。青玄子坐起，矮矮的船篷把他头上高耸的道冠刮歪，低矮的视线截断尖窄船头蹲着的干瘦背影。/p
青玄子捏了捏拳头，梦境中，他是个买包子的小贩，在一块面板前不停和面，揉面，砸面，做包子，上屉蒸……/p
他感觉得手在泛酸。他在梦里吃过自己做的包子，会有饱腹欲，他见到街头小混混殴斗，打得头破血流，他还上去摸人家脑门了，血是温热的，颜色超正。/p
他还认真地舔了下，腥度也对。/p
买包子的脑袋有毛病不是！街坊们惊呆，包子生意一落千丈，饿死梦境，多么惨绝人寰的结果。还好他是青玄子，找到了梦境的出口，现在醒来了。/p
一路上，他没去探究过四梦的身份，因为不必知道。但现在他想不知道都猜不错了。/p
三苗的圣女。/p
他知道也有人能用法术制出梦境，但那些梦境往往苍白。四梦给的这个梦境，他在里面感受到蓬勃强大的精神力，精通精神力修炼，据他所知，只有三苗圣女能达到这种纯粹的高度。/p
青玄子捏着半干的袖子，手中拂尘一扫，瞬间身上荡去一圈光，从头发到鞋尖焕然一新。/p
他弯腰爬钻出去，蹲在船头的人转过来脸。触目之下，青玄子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指缝里露一道缝隙看那张丑陋的尖脸惊叹道：“水童子！”/p
这份惊讶，好吧，对四梦那一本正经的一通胡说不花银子。四梦让他买包子不冤。但有一点对了，水童子会捞落水之人。/p
所谓水童子，是生于水中之怪。如三四岁小儿，身佝偻，鳞甲如鲤，射之不可入。四肢蹼爪，顶秃而平，脑后稀疏有发。丑相，面尖如鸟喙。性温，但若取戏弄便杀人。而传捏其鼻子又可使唤。（形象参考河童）/p
水童子两颗豆子细小的眼睛在脸上冲他眨了眨。/p
青玄子拿下手，抱着手臂也蹲着道：“开灵智了吗？会说话吗？那几条船里也是水童子？你们哪来的船？”/p
水童子索性整个转过来，两手搭在膝头，然后伸出一只手，生涩吐出人言道：“交换。”/p
它手中摊开一枚发了芽的种子。/p
水童子救人，是为了交换，它们是水怪，灵智混沌，寿命很短，它们用捞人交换的方式做交易，换取它们想要的灵智，寿命，或者其他。达不成交易的水童子会发怒，撕裂船只，将救起的人杀死水下。/p
青玄子拿起种子查看道：“这什么？”/p
水童子偏开头不告诉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