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屋，站在贺老的床边，刚才还在昏昏沉沉的贺老突然睁开了眼，看到了站在床边的人。/p
往日幽沉又犀利的目光慢慢的温和了下来，“你来了。”/p
看到贺老突然精神，大家都在心底里一突，知道这是回光返照。/p
程老慢慢的坐到了床边的软椅里，看着扭头盯着自己的贺老，“是，我来了。”/p
“我们浪费了好多年……早知，当初就不要那么固执……”/p
“你会没事。”/p
“程禛，我要先走一步了。”/p
贺老慢慢的抬手，碰了碰程老枯燥的手。/p
程老说：“先走也好。”/p
贺老定定的盯着程老，好久没说得出一个字来。/p
两位老人家的对话，他们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p
“我们应该感谢你的孙媳，”程老看了季思意一眼对贺老说。/p
“是，是该感谢。”/p
贺老突然握上了程老的手，“我们……永远是……好兄弟。”/p
程老慢慢的回握，贺老的眼一亮，收得更紧，用最后全部的力气握紧着程老。/p
“是好兄弟。”/p
程老似乎叹息了。/p
贺老睁着眼看程老，有些艰难说：“最后一次……程禛。”/p
程老的唇动了动，慢慢的叫道：“贺哥。”/p
那一瞬间，他们似乎看到了贺老眼底有浓浓笑意闪过，迫切的问，“那个誓言……还作不作数。”/p
“作数。”/p
贺老嘴角微微往下压，那是笑了。/p
程老看着他闭眼，看着他慢慢的松放手的力度。/p
他没有眨一眼，也久久没有松开握着的动作。/p
“老爷子？”程卫国低声提醒他贺老去了。/p
整个屋子弥漫着浓浓的悲伤。/p
程老动了动，对红着眼的贺云平道：“我想和你父亲呆一会。”/p
贺云平僵硬的转身，朝众人示意。/p
“父亲？”/p
程卫国有些迟疑。/p
程老突然道：“卫国，以后我是要和他葬到一起的，记着了。”/p
“父亲！”程卫国吓了一跳。/p
程老摆摆手，让他出去。/p
季思意最后一个出来，回头看了眼微躬着背双手握上贺老那只手的程老，关上了这扇门。/p
浓浓的悲伤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几乎不能喘息。/p
大家都沉默的坐在客厅里，等着里面的程老。/p
半小时后。/p
大家都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程卫国先推开了屋门，大步走进去。/p
身后紧跟着贺家的人。/p
当看到安详靠在软椅闭上眼，手握着贺老的老人家时，大家都静了下来。/p
“老爷子！”/p
程家的人惊出了冷汗，几步就冲了过去。/p
程卫国的手抖动着放在程老的鼻处，最后是心脏。/p
他眼睛一瞪，往后一退。/p
程老也跟着走了。/p
走得很安静！/p
眼前这场面，贺家的人也懵了。/p
程厉城几步上去扶住程卫国，脸也是煞白。/p
程老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就这么没了，对程家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p
两份悲伤加在一起，让这座宅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p
但现在并不是悲伤的时候。/p
贺老的警卫将贺老生前早就拟好的遗书递给了贺云平，苍白的纸上只有寥寥几字。/p
——与弟程禛，合葬。/p
贺云平看向程卫国。/p
程卫国捏了捏拳头，道：“这是两位老人的遗愿。”/p
贺云平就知道怎么做了。/p
程老只能先留在贺家，而程家的人就必须过来守着了，这后面的葬礼，也得有一个排场。/p
贺老和程老同时辞世，京城的动『荡』更甚。/p
但事实还得往上报。/p
“程家那边……”贺云平不知道怎么向程卫国开口，毕竟两家一直以来都是互不干扰，即使是同在京城，却也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此时因为两位老人家的事，他们两家不得不绑到了一起。/p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