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就当我是你的仆人,仆人为小姐当牛做马是理所应当的!”贺兰破岳也一再坚持,又往后退了退,直接来到她面前。
冯清内心翻江倒海,终于叹了口气,还是爬到了贺兰破岳的背上。在他背上,冯清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撑着双手,这个固执的少女依然固执地与眼前这个男人保持着距离。
天渐渐的黑了,森林中的光线渐渐被收走,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必须手脚并用,拨开眼前的树枝杂草。冯清吓得双手僵硬,动也不敢动,她看着远处的树上有许多发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心中想着,暗处不知道还有多少猛兽在蠢蠢欲动,等到天一黑就扑向他们,把他们吃干抹净。
贺兰破岳感觉到少女的恐惧,偏过头望着她:“小妹妹,要是害怕就大哭一场吧!我不怕烦!哈哈哈哈……”
“你才害怕呢!我没有害怕!”冯清作势挣扎着要下来。
“好好好,是我在害怕!要不我再给你唱首歌吧!”
“才不要呢,难听死了……”
“哈哈哈哈……”
笑声惊起了远处栖息着的猫头鹰,它飞到另一个枝头,歪了歪脖子,又卧了下去,像是枝头挂了一盏灯火。
“到了……我们到了!小妹妹,快醒醒,快醒醒!”贺兰破岳晃了晃身子,把背上的冯清摇醒。
冯清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声音糯糯软软:“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说完,双脚乱蹬,要往下跳,贺兰破岳赶忙松手,没想到两人毫无默契,冯清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贺兰破岳赶忙回身,单膝跪在地上,扶起少女,疾呼道:“小妹妹,小妹妹……”
冯清憋着嘴,泪盈于睫,泫然欲泣,却生生忍住了。
贺兰破岳的心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他伸手擦擦女孩满是泥土的脸:“小妹妹,要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你也不过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呢?”
冯清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跟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从小,身边的人就告诉她你不能哭,你是冯家的女儿不是平常人家的出身,你的一哭一笑都可能影响到你的命运。所以她遇事从来不笑不哭,身边的丫鬟都叫她铁面冯清。没有人告诉过她你还是个孩子啊!
冯清感觉到脸上刺刺地疼,她拨开贺兰破岳的手,低头一瞧,才见他的双手布满了伤口,肉中扎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鲜血淋漓。她愣愣地盯着他的手出神,眼泪不可思议地落了下来。
贺兰破岳尴尬地藏起双手,却没想到冯清哇的一声哭出来声,他顿时手足无措,滚烫的热泪落在他的手掌心,一阵火辣辣地疼。贺兰破岳却感动万分,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妹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贺兰将军!冯清小姐!你们在哪儿!”山坡上一阵刺眼的火光跑了过来。
“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贺兰破岳咧开一嘴白牙,挥舞着手臂。
营帐中群贤毕至,灯火辉煌,人影绰绰。
拓跋宏上前扶起贺兰破岳,见到他缠满绷带的双手,俊眉微皱,关切地问道:“贺兰将军别处可还有伤?”
贺兰破岳大大咧咧地站起来,挥舞着双手,笑道:“多谢陛下关心,贺兰并无大碍。”
拓跋宏瞅着他洒脱的样子,也不禁面露喜色:“贺兰将军少年英武,有勇有谋,从今日起晋为宣威将军,我大魏又添一名虎将。”
贺兰破岳赶紧跪下谢恩。
“贺兰将军身上带伤,不必行礼,早些回去歇歇吧……”拓跋宏又扶起贺兰破岳,微微一笑,让众人不觉如沐春风。
待到贺兰破岳离去,拓跋宏拂衣坐回席中,对身旁的高允道:“宋王刘昶之子承绪今年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刘昶贵为宋国帝子,不远万里,携妻带子,来降我朝,咱们可万万不能失了礼仪。中书令,看朕之六妹彭城如何,能否匹之?”
高允虽已过耄耋之年,须发尽白,依然耳聪目明,能谋善断,贵为三朝元老,遭国史之狱,身受极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