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仞晕晕乎乎地坐回椅子上，巫澎一把将信抢了过去，仔细端详一阵，道：“这信可比那破奖值钱多了。”/p
说完他将信塞回给孟仞，羡慕地拱手道：“苟富贵，勿相忘。”/p
匡先生也笑着捋了捋胡须，道：“这封推荐信不管你用不用，都自有它的分量。巫澎说得对，哪天你功成名就了，可别忘了我们。”/p
“不被开除就不错了，先不谈什么富不富贵。”孟仞说着，有些郁闷地看了看周围，心想：“我是不是又出名了？”/p
坐在周围的学徒和导师也听到了他和冯宿的交谈。泰学院的首席院士主动给一个学徒送了推荐信，这件事情在讲学大殿里迅速传播开来。/p
“又是那个孟仞？这可是首席院士的推荐信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p
“他可真是爱出风头。”/p
“倒也别这么说，这次这个风头是冯院士主动让他出的……”/p
秦副院首和卢馆首正从第一排起身，往讲坛上走去，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讲学大殿里的交谈声突然大了起来。冯宿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p
他给孟仞推荐信的目的并不单纯。真心想把这个人才挖过来自然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目的是在舆论上打击作为竞争对手的百里书院。众人的议论当中，已经逐渐显露出了对百里书院的不满，和对泰学院的佩服——仔细想想，所谓“孟仞勾结黑道”，全都是百里书院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证据；而泰学院愿意顶着压力，唯才是举，挽救这个被百里书院坑害的学徒，真不愧是天下学术水平最高的学府。/p
秦副院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还是清了清嗓子，道：“诸位！”/p
殿内迅速安静下来。/p
“经过一周多的时间，脑理学大会在百里书院圆满举办完毕，我们有幸见证了脑理学的大发展……”/p
跟大多数的闭幕式一样，第一项流程是会议负责人秦季之讲话。他概括了大会为脑理学带来的主要进展，不过在提到认知脑理学的诞生时，语调明显加快了些，似乎不愿多提此事。随后便是一通官样文章，感谢所有参会者，感谢为会议不辞辛劳的工作人员，云云。/p
“接下来，”秦季之结尾道，“有请最佳论文奖的评选负责人，也是这次会议的主要负责人，百里书院脑理学馆的卢馆首，宣布本届最佳论文奖的获得者！”/p
说罢，秦季之后退一步，把卢馆首让到了前面。馆首的手里拿着三把精美的水晶短剑，那是准备颁给奖项得主的奖品。/p
“我想知道，替掉我的那个人是谁。”孟仞低声道。/p
“匡先生知道么？”巫澎问道。/p
匡先生道：“崇文书院的一个学士，研究主题是用行为流派的方法来训练婴儿。”/p
“哦，是她。”孟仞对这个题目还有些印象，也觉得很有意思，只是当时报告的时候他忙着跟监察司周旋，没有机会去听。/p
他还想问问另外两个人是谁，不过馆首已经开始宣读名单了。第一个被念到的是冯宿，殿内响起一片掌声，冯宿和他论文的第二作者站起身来，走到讲坛上。馆首微微躬身，双手将一把水晶短剑递给冯宿，冯宿也躬身回礼，双手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把剑，随即像是宣告胜利似的，将那把剑高高举起。/p
这似乎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信号，殿内所有人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孟仞猝不及防，站起来的动作也比别人慢了一拍。/p
真是奇怪的礼节，他心想。/p
“恭贺冯院士。”众人齐声道，站在原地深揖。/p
第二个被念到的是傅曼，上述流程又被重复了一次，不过孟仞注意到，这次首席院士们都没有站起来行礼。/p
傅曼和她的共同作者走下讲坛，众人也纷纷重新落座。终于到了要宣读第三个获奖者的时候。/p
然而，这次馆首却没有马上读出获奖者的名字，而是犹豫再三。/p
“嗯？”匡先生皱起眉头，“他在等什么？”/p
卢馆首在脑理学馆馆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