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人的样子。真美……”
那句话。成了君天遥劫难的开端。
直到最后众叛亲离。直到被他禁锢。直到所有人都用那种蔑视轻鄙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抱着他跳下百层大楼。才明白。诅咒。终究是诅咒。永远成不了祝福。他错在。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明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万丈深渊。
君天阳。原來。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是我自己。放纵了情感。放纵了私心。给了你伤害我的机会。我应该。在那一瞬间的心动开始时。便落下那枚银针。便让你永远的消失。
悔恨。不甘。暗沉的气息。拖拽着他。想要让他再一次万劫不复。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还可以影响他。
熟睡中的人。不知自己脸上一片狰狞。紧闭的双目。眼皮下的琉璃珠焦躁地滚动着。而那张樱花般精致的唇间。已经被尖锐的贝齿咬出了丝丝伤痕。细细碎碎的咕噜声。在暗夜中颤动。
“君……少主。你怎么了。”
阿弃警觉性很高。几乎是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便醒了过來。待看到君天遥这样一幅被魇着了的样子时。冰冷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缕焦急。
他想要拍打他。将他唤醒。却记起曾经听过的被梦魇住的人不可惊动。否则会丢失魂魄。他不敢冒险。一丝一毫都不敢。可是。君天遥的牙关越來越紧。鲜血滴到他的手上。灼醒了他。
不做丝毫迟疑的。他将自己的手。紧紧地挨在了他的唇边。找不到目标攻击。而在梦中焦躁万分的人。本能地松开自己的唇。紧紧地咬合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唔……”
君天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命地咬着。撕裂的肌理。流淌出香甜的血液。他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粉色的花瓣。被染成了妖艳的红。阿弃额头的汗珠滚落。手臂绷得紧紧的。很疼很疼。他却庆幸。他咬得是他。而不是自己。
“不怕。不怕……”
他喃喃地重复着。君天遥沒有松开他的手。却也沒有再使力。那双温热的唇。紧紧地贴附着他流血的伤口。他紧紧绷住的身体。似乎有了些放松。第一次。他这么沒有防备地依赖着他。
心头。窜起一股热流。僵冷的唇。漾出一抹浅浅的笑。比任何时候都真实:“我唱诗给你听。好吗……”
低低的。透彻的嗓音。迷蒙了这片静寂的夜空:“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饱含着在这个人清醒着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感情。全部倾泻而出。原來。真的是爱情吗。在这暗夜中。在这个人不清醒的时候。胆小的他。才会出口的东西。
只是。即使君天遥在睡梦中。阿弃也下意识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更低。更低。像是一阵优美的哼唱。喉咙中溢出的一点点渴望。
谁在唱歌。谁在珍宝似的拍抚着他的肩背。承接他的绝望。
“君君。我们合奏钢琴好吗。”
优美的音乐。动听的歌声。含情的眼神。让那个痴傻的自己迷失。不要。不要。不要再唱了。
他站在那两个人面前。砸烂了钢琴。踢翻了琴凳。可是。那些爱情的言唱。仍然像是鬼魅幽灵一般缠绕着他。追逐着他。逼迫着他。
逃跑的人。似乎听到了低低的嘲笑声。顿住了脚步。他是君天遥。只有他自己能够将自己拖入地狱。除了他自己。谁都伤害不了他。
对。从一开始他就应该下手。让那个人永远的消失。那么。他还是那个沒心沒肺的冷血杀手。还是那个游戏红尘的黑道公子。
手指颤动。那里仿佛便有一根银针似的。向着身边出让他心烦意乱声音的地方掐去。
狠狠的。毫不留情地。将他杀死。紧闭着双眸的人。唇边是一抹解脱般的笑。似喜。似悲。
“唔。”
一声压抑之极的闷哼。声音不对。君天遥刷的一声睁开眼睛。目中带着梦中未曾退却的狠戾。而他的手。却是掐在男人的脖颈上。
阿弃的脸色涨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