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张开双臂拦在霓裳的面前，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瞪得滚圆，惯常微笑的嘴角此时却没半点儿表情。
“上仙，你让开！霓裳不愿伤你！”霓裳青色的眸子里现出满满的哀痛。
“霓裳，人各有命，不能强求！梦儿既然已与烟萝缔结契约，你若真的杀了她，梦儿便会顷刻间魂飞魄散！”
“我不信，你们骗我！”霓裳的剑溘然落地，发出金属与地面碰撞的闷响。
墨瞳和缓了一下声音与飞身过来的浮生对视了一眼道“其实你心里明知道这就是真相，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浮生也适时的劝道“这件事情不是烟萝的错，只是时机到了，烟萝身上的那幅画自动与梦儿缔结契约的，你该是看的很明白！”
“我不明白！凭什么？凭什么好事儿都是她的！我们都要做她成长路上的牺牲品？”霓裳愤怒的吼叫着。
浮生还要说些什么，墨瞳摇了摇头，目光柔和的将霓裳扶了起来。
“霓裳，你们一直停留在蒙界这里，不能到凡间享受自由的生活，你觉得委屈，你们觉得这么多条命都给了她，她会成为你们想象中的法力强大的人，拥有无上的战神之力，而你们呢只是她通往战神之力的垫脚石，对吗！”
霓裳没有说话，青色的眸子微微闭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墨瞳摇了摇头“可你们想过吗，你的所有委屈，难道烟萝就没有吗？”
“月老上仙，你这话明明就是偏私，谁不知道你与羽妖烟萝的关系？外间早有传闻说你们是生死不离的爱侣”墨瞳微微一怔，转而笑了。
“我是爱上她了！”墨瞳嘴角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这回轮到霓裳愣住了，她是没想到一个天界上仙可以如此坦然的承认自己爱上一只地界妖怪。
连浮生都愣了一下。
短暂的沉默很快被打破了，霓裳冷冷的道“所以月老上仙的意思是无论怎样都要维护与她了！”
墨瞳眼神定定的看着霓裳“没错！”
“哼，被你说的她这般无辜！她是羽妖族仅存的玉羽血脉，我们这些血脉不纯的羽妖不管来世转为何人，都只有一个终点，便是等着与她缔结契约！她哪里委屈了？”霓裳愤愤的道，青色的眸子瞬间血红，纤细的血丝如裂开般。似乎马上便能淌出血来。
墨瞳眸子里现出隐隐的痛色“一个从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艰险的孩子，一入世便要承担这些不得不承担的艰辛责任！她不能和所有幼年孩童一般享受天伦之乐，霓裳，你的梦儿虽一直长在蒙界，可有你的疼爱，他还算很幸福的孩子吧！”
“烟萝呢？一夜间家园覆灭，她都来不及多看自己娘亲一眼，就被迫要担任起家族复兴的使命！”
“你是不是觉得那座高高在上的宫殿是世间的仙境？”
霓裳愣愣的点了点头“当然！这是所有地界妖怪的梦想，化妖成仙，得长生不老的仙身，这不是幸运吗？”
“况且那么容易的一支《霓裳羽衣舞》便可羽化升仙！这不是幸运又是什么？”
墨瞳沉吟了一会儿“你觉得她幸运是因为，你一直在一个仰望的角度看她，若是换成平视，结果就会不同！”
“我这般说，并不是要你同情她，烟萝不需要你们的同情，只是你们在哀叹自己不幸的同时是否想过，被命运作弄的不止你们自己而已！”
“你们有谁真的尝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封印之下肉身与魂灵脱离时的心里感受！你们谁真的体会过将魂灵封印在自己体内的感受！”
“同时还要时时提防被战神魂魄吞噬的痛苦！烟萝她凭什么还要受你们的敌视？你们不该是她的亲人吗？”墨瞳的胸口微微颤抖，原本止住的血，如今再次撕裂开来，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墨瞳！”烟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墨瞳转头将一抹温和的笑留给她“醒了！”说着已朝烟萝走了过去。
其实烟萝早已醒了过来，只是身体乏力还不能坐直身体。墨瞳与霓裳的对话她却是字字句句都听进耳里。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