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听说刘允升居然还是父亲的好友,不免想起了瑛兰。兄妹俩同仇敌忾了一回,素素问道:“对了二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就是素素的?”
于经看着眼前出落地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妹妹,露出欣然一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你的下落却始终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今生再也找不回你了,直到我在惠仁堂药铺遇见了你。
“记得我在药铺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吧?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眉眼有着素素小时候的影子。那次我虽然多看了你几眼,可那时候你穿着男装,我又怎会把你想到素素上面去。之后元宵节,你穿回了女装,可绮帘却说你是她亲姐姐,我也只能打消了进一步打探你身世的念头。
“后来在去杭州的船上,你听我吹曲,当时我忽然又怀疑起你的身世,试探着问你小时候有没有听人吹奏过箫曲,可是你对我摇头了,所以我只好又一次放弃。说起来,还多亏了绮帘,我是前些天从她口里得知你并不是吴家人的,为了确认你究竟是不是素素,我才邀请吴铮带你过来赴宴。”
说到这,他不免感慨地接着道:“没想到这段时间过来,我一直在找的妹妹,居然就在我的眼前,而我,居然浑然未知。”
话至此处,兄妹俩不免感怀。
“对了,素素,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过的?你不是说后来回了奶娘的老家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娘曾说过,奶娘的老家在杭州以南,后来我曾无数次派人往那边打探,却没有一点关于你的消息。”于经道。
素素被兄长这么一问,勾起前尘往事,不觉凄然,见兄长向自己投来殷切想要得知的目光,只得将在张氏老家的前事简要说了。
“哼,这个张大树太不是东西了!”于经听后一拍桌面骂道。
“算了二哥。他当时也是害怕被我连累。”素素道。想到自己居然做了仇人家的婢女,素素感觉羞愧,在兄长面前开不了口,遂垂下了眼帘。
“那后来呢?”于经察觉素素脸色不好。追问道。
素素皱了皱眉,不得已还是说了出来:“后来,我走投无路,被一户人家收留,后来又。又被卖进了……杜家……做婢女。”
“杜家?”于经脸上升起疑云道,“哪个杜家?”
“就是……就是杜青鹤的府上。”素素低头答道,怕兄长一听到答案拍案而起。
“杜青鹤?!你……你进了那老贼的家?”虽然于经并没有素素想的那样拍案而起,不过明显语气里开始不悦,转念间又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年来我一直找不到你了。那么你又为何到了苏州?”
想到自己被迫害失身,素素眼圈一红,紧蹙眉头间眼里闪现一抹寒光,抓住了兄长的手臂道:“二哥。你要为我报仇,你要为我报仇啊!”
于经见素素神色痛楚,扶过她双肩道:“你说!是谁欺负了你,我帮你宰了他!”
素素切齿道:“是杜家那些容不得我的人,她们对我百般折磨,还害得我……”素素对于被侵犯一事终究开不了口,只能一头扑倒在桌上痛哭失声。
于经听素素说被人百般折磨,早已怒火攻心,如今又眼见妹子欲言又止,悲泣不已。预感到她一定遭受了奇耻大辱,当下扶起她道:“我是你亲哥哥,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你说出来,我一定给你报仇雪恨!”
素素止了哭声。背过身终于开口道:“杜家的那些恶毒的女人,她们为了把我赶出来,诬陷我跟一个叫王有财的相好,害得我被姓王的……那个恶魔……玷污了……清白之身。”说到这,她的眼泪已扑簌簌落下,“二哥。我一向自比莲花,可是我的清白却遭人玷污,不让这些人遭到恶报,我今生此恨难消!我一定要让她们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于经双手的骨结被捏的咯咯直响,好不容易找回了妹妹,却得知纯洁的妹妹被人害得失了清白,如何不让他怒发冲冠,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一张桌子被他砸出了个窟窿:“又是杜家的人,又是杜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