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动,只为一人。
心之所系,岂能另取?
信笺在手,北堂傲呆呆地看着那属于柳金蟾的一撇一捺,一点一竖,心湖就好似千层波压着千层浪在翻搅,他之柳金蟾是个多情、甚至滥情的女人,但……能情深如此,能为他打算得如此细致,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有多少女人盼望的是自己的男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死而后已,莫求回报?
又有多少女人心心念念的,只是她的男人为她从一而终,甚至愿为她殉葬!
何为爱?
何为真心?
难道只是自私的占有?
北堂傲的眼前满是氤氲,柳金蟾的心、柳金蟾的情、柳金蟾的夫妻之义,他读不懂,但酸酸的心却是任何戏里都没有的感动,与心悸,还有一点点痛——
难道她柳金蟾如此这般有情有义,他北堂傲就是个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人么?
“你个傻瓜!十足的傻瓜!”你也太瞧不起我北堂傲了!
北堂傲压下几乎几乎涌上喉间的酸涩,折起这沉甸甸的,几乎要把他整颗心都揉碎的信,小心翼翼地静静折回原样儿,再用手背时不时擦去鼻尖的酸楚,努力低低笑骂:
“难道你柳金蟾有情,我北堂傲就无义?”只要你不嫌傲儿不洁,傲儿此一生就是随你亡命天涯,也无一丝怨言!小小知府算什么,就是皇太女、甚至整个大周朝,为夫也拿得起,放得下!只要你待傲儿始终如一!
许是北堂傲想得出神,浑然不觉他寻的人已经来临,他仍自顾自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好似疯了一般,直把他身后的人看得又是感叹,又是高兴,高兴之余又难免浮上担心:
终于开窍的二公子眼见着是情窍开了,但……这男人懂了情就难免患得患失,为情所困了啊——毕竟这情一字,自古都是女人挑起,又常常说弃就弃,那由得男人们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