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古拙奇怪的小船从深处慢慢划了出来,摆渡人的帽子一样压得很低,却没有唱出那个诡异的歌谣。
小船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摆渡人微微欠身,示意二位上船。
百里夙夜眉毛一挑,淡漠道:“红叶已经无人可用了么。”随后抬起皂靴,率先走了上去。闻人千绝紧随其后,始终看不到摆渡人的样子。
这次走的是正确的路,百里夙夜慵懒地靠在小船上,一言不发。
闻人千绝打破了安静:“那个,摆渡人,能不能摘下帽子让我看一眼?”上次红叶不是说没人可用了么?
这是个新来的?
摆渡人忽然全身一抖,似被吓了一跳,然后更加低了头,摇摇头,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闻人千绝不由得好笑,摆渡人样子还真有点可笑,似乎被人揪住了什么小尾巴一般。
船靠岸了之后,摆渡人如释重负地划船离开,闻人千绝扫到“他”后面的开心得晃晃悠悠的小尾巴,猛然明白了。
“他”根本就不是人。
“喂,你尾巴露出来了。”她好心提醒了一句。
没想到摆渡的小水兽一惊,头上戴的斗笠都掉下来了,露出一张尚且年幼的大脸,黄澄澄的大眼睛简直水汪汪的,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爪忙蹄乱地戴好自己的斗笠,飞速划船离开,动作快得闻人千绝都看不清。
还真是……无“人”可用了。
“小夜夜~你来了呀~”红叶悠扬的嗓音响起,一袭大红色的他迅速飞奔了过来,中途看到闻人千绝又立刻改变了路线,声音立刻更甜了十个度:“丫头~你也来了啊~”
一把将闻人千绝抱在怀里搓个不停。
“红叶前辈……”闻人千绝面无表情地试图提醒:“男女那个……授受不亲……”
“哪来的男女?”红叶理直气壮:“老头子老到二三百年就不算男的了你知道吗?”更加开心地搓着闻人千绝。
蓦然间,她肩膀吃痛,身形一软……
红叶瞬间停下了,这才正经起来:“丫头,你怎么了?”眼神已经落到了她的肩头。
“一点小伤。”闻人千绝摆手,刚要说不碍事,肩头的衣服唰地一声又被撕裂了……红叶的手,可比某殿下快多了。
细腻光洁的肌肤上,那道可怕的伤痕几乎变成了紫色,似乎更加严重了。
“这叫‘一点小伤’?”红叶挑眉,怒气冲冲的样子:“说!哪个不想活命的小兔崽子敢打我的人?老头子我去帮你教训丫的!”
闻人千绝露出痞子样的笑意:“红叶前辈,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红叶义正言辞地反驳道:“那不是重点!”
“红叶。”百里夙夜冷然开口:“你确定这伤,是打出来的?”
红叶仔细地看了一下,越看表情越是凝重,最后招招手,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了四个年纪尚幼的小水兽,爪子十分麻利地伸手要抓闻人千绝。
忽然,赤炎从她手腕上跳了下来,化作自己本来的样子,挡在闻人千绝的面前,对那四头小水兽嘶吼,龇牙咧嘴地警告别人,不要碰自己的主人。
“哟!火狐!”红叶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最喜欢火狐的皮毛了!红的颜色,正!”
小赤炎往后缩了缩,似乎也觉得不大对劲儿。
“没事。”闻人千绝揉揉它的头,它才惊觉地退后,始终不肯变成手环的样子,生怕谁再伤害了闻人千绝。
四头小水兽上前,将闻人千绝按在一副软榻上面,然后抬起软榻一溜烟地往红叶的住处跑去。赤炎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红叶在后面,跟走的不紧不慢的百里夙夜一起,轻声问道:“她肩头的伤痕,出现多久了?”
“前几天。”百里夙夜言简意赅。
红叶走着,却沉默了下来,眸子里有了难得的认真:“你们怕是要在我这儿住上一阵子了。”
百里夙夜没有说话,暗夜般的眸子淡淡地从红叶脸上扫过。
红叶被看的心虚,只能喊道:“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