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了解这面镜子后,她就知道,这面镜子无法让她脱离这片虚无。
但是,让这颗世界树种子通过还是没问题的。
轻叹一声,宁采臣伸手接过种子,然后看着维多利亚带着笑容,化为飞灰。
失去世界树,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女王,三千年早已耗尽寿命。被世界树停滞的时光,瞬间就带走她的生命。
这是什么心情?看着镜子完全化为黑暗的那一刻,宁采臣的心脏都停止跳动。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逝去,死的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明明才见一面,却感觉心意相通的另一个自己。莫名的泪水,如同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心中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比起真正临死还要痛苦。
泪水滴在手中的种子上,世界树种子发出绿光,漂浮起来,冲入宁采臣的心脏中,沉寂下来。
感受到世界树种子那宛如一体的亲切,捂着心脏,宁采臣知道,这颗种子不会伤害他。或者说,他身上有和维多利亚同样的气息,它才会这样和他融为一体。种子,仿佛在随着他的心脏,不断跳动着,似乎,也许,这颗种子复苏的话,维多利亚也会跟着复生也说不定。
虽然是这样希望着,但宁采臣也知道,可能性基本为零,种子,只是单纯的种子,在这个世界,也基本不可能成长为世界树。
心情低落,沉默不语的宁采臣,独自走到织女的房间中,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想着生与死,在想着自我,想着维多利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放空自己的脑袋。若不思考的话,人会死吗?不会死的话,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那个和宁采臣长得一模一样的绿发少女,是另一个世界的宁采臣。”其他人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看到维多利亚给宁采臣一颗种子。然后就消失。不明白现在的宁采臣是什么情况,有些担心,不过宁采臣那样子,完全是让谁都别理他。唯一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织女,便说了这句话。
“另一个世界的宁采臣?平行世界?”祝英台问道。现在的科学猜想中,也有平行世界的猜想,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点点头,织女又道:“这面镜子,就是能与平行世界的自己取得联系,而你们见到的那个绿发少女。就在刚才,她,死了。”没有太多话,就‘死了’两个字,却沉甸甸的。人死了,死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似乎没什么,毕竟是无关的人,但是,如果深入思考。却又有着深深的恐惧。
“那个绿发少女,和宁采臣没太大的关系吧,她怎么样,也不代表宁采臣……”叶秋零出声道。说几个字就停顿一下,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后面的,却无法说出口。
她说的这些,正是其他人所担心恐惧的,都看向织女。
关系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织女无法给出判断。或许只是各自不同的命运,或许……如果说,所有的自己,都会走向同一个结局,那这,也将是最沉重的。不过,看着那一张张担心的脸,织女还是安慰道:“每个人都会死,那个绿发少女,别看她样子很年轻,实际年龄可能是以千年为单位的,寿命尽了,死去很正常。”
几千年,活那么久干嘛。
如果宁采臣也要活那么久再死……在死前一定要把宁采臣给砍了,要死也得一起死才行。祝英台不着边际地想着,心中的沉重已经放下,接受织女的说法。
从一起死,祝英台又想到那次在那个铜山村的地窖中,宁采臣毅然地抱着她跳入其中,和她同生共死,心中就生出一缕甜蜜。
那时候她就想着,宁采臣很可能也喜欢她,否则怎么可能为一个朋友做到这种程度。
果然,在今天证实了。
……
宁采臣的心情不好,大家也没有再聚下去的意思,天色暗下来,各自回家。
织女亲自下厨,做几样家常小菜,叫宁采臣吃饭,宁采臣却还是一副黯然的样子。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