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什么都走了。
队伍走了,梁天子与允王走了,那些提心吊胆再不用折磨卞耶每一个人。等四周都安静下来,再听不到那令人惧怕的声音,凌钰身体所有力气被抽空,瘫软在地上。
陆?去送行了,几个女眷也瘫倒在地上,似比她都还疲惫无力,身体泛出颤抖。
瑞夫人最先回过神,快步走来将凌钰扶住,“天哪,吓死我了!”这一刻,连往日那些温婉端庄都抛诸脑后,瑞夫人后怕地长吐着气,“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太感谢允王,但安妾也是命苦……”
“是她自作自受的。”凌钰喘着气,冰冷地道。
瑞夫人怔了怔,“已经过去了,无事了,刚才我从没有见到过君上那样紧张。他是紧张你吧,不是安妾……”
凌钰依靠自己起身,不着痕迹避开瑞夫人的搀扶,“是安妾,我只是君上认识不久的义妹。君上肯定怪罪我了,真累,吓人,我先回殿去了。”
她不想见任何人,她对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陌生。原来困境之时,她竟然可以舍弃别人成全自己。不能怪她的是不是,是安妾自作自受,若不是安妾推她,她不会这样的对不对。
大步往前,凌钰这样安慰自己。
终于等到陆?回宫之时,凌钰迫不及待去了前庭见他。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因为她有许多疑问。
进殿,她开门见山:“子陆,安妾没有了。”
“孤知道。”因为忙碌了一整日,陆?是疲倦的。
“你会怪罪我么?”这是凌钰想知道的。
“孤不会。”他还是沉吟了片刻才答的,“安妾是孤的女人,你也是孤的女人,但是你还是孤的恩人。所以你让安妾离开,孤不会怪罪你”
胸口像被大石堵住,呼吸都变得艰难,沉默了片刻,凌钰忽然轻轻一笑,“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因为我是你的恩人,救过你?你说是我让安妾离开的吗,可是却是她先推的我。”
“孤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他们彼此相隔半尺的距离,却恍如隔了万里的遥远,“孤认真想过,安妾与你,孤宁愿失去前者。”
缓缓凝视凌钰,陆?微微一叹,伸手将她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