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曲幽为了活得久一点,十八年没喝过酒,所以不太明白酒精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才会让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拿着东西狂砸。
她曾经以为这是个和她母亲一样风骚浪荡的女人,所以讨厌她,恶心她,对她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
此时此刻,站在门外,听着刺耳的玻璃声,她只觉得郁西子比那个女人笨多了!
她就是个是悲剧的化身,可怜又可悲。
守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冒出来还结了婚,若是她自己可能不是会砸东西,而是直接拿起刀砍人。
安云凤又着急又心痛,站在门口大喊:“西子,西子啊,别砸啦,我是凤姐,让我进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她抬步在往里走,但紧接着又是碰地一声砸到她脚底不远的地方。
石头一把扶住安云凤:“凤姐小心。”
“哎……”安云凤红着眼叹气:“她这是怎么啦,以前醉酒也没像今天这样啊……”
以前醉酒,也只会把酒吧里所有客人赶走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哭着喊严戒,不会乱砸东西。
顾曲幽:“……”
因为以前严戒没诈尸,更没娶别人。
她觉得郁西子现在需要的可能不安慰,而是安静。
但万一她真的想不开,拿起块玻璃片割腕自杀,那就麻烦了,小鱼没妈了。
虽然现在他妈还不认他……
安云凤回头又对门外守着的工作人员和客人道:“不好意思,咱们西子今天不舒服不做生意了,大家都请回,改天再来啊。”
毕竟一个二十六七的大姑娘耍酒疯没什么好看的。
安云凤虽然平时不怎么吱声,但在五行街混的人都知道她是安五爷他妈,她一发话,大家也就一轰而散,该走得一个也不剩。
“石头,你去把灯打开,右边墙角上。”
“是。”
很快屋顶橘红的彩灯亮了起来,虽然不是很亮,但隐约可以看到酒吧里的桌椅摆设,以及吧台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郁西子没有再砸东西,却也不见人影。
“西子……”
安云凤托着腿又要往里走,胳膊却突然地被人一把抓住。
“妈,别进去,我来。”安灼从身后挤进来。
顾曲幽喜出望外:“安安。”
安灼轻轻点头。
安云凤也意外:“安安,怎么也回来啦,西子她这,这是怎么啦?”
安灼沉脸,顾曲幽急得把他一边小声问:“安安,我听季大少说大哥没死,还结婚,真的吗?”
安灼脸比锅底还黑:“假的。”
顾曲幽:“……什么意思?”
难道那个季疯子真的吹牛不打草稿,这种事也能吹?
“你陪妈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安灼拍她的肩。
顾曲幽:“哦。”
安灼皱了皱眉要刚要抬步,却又被突地跑回来的周二抓住,惊悚地问:“老五,季疯子说老大没死真,真的假的?”
安灼无语地瞪他一眼:“疯子的话你也信?。”
“……”
周二傻愣着眼喘粗气,几秒之后着破口大骂:“草!日他保保的三爷!就知道那个疯子嘴里没句人话!”
“那到底怎么回事?他说西子也看到了,西子呢?”他扯着安灼的衣服不放。
安灼沉默了两秒:“里面。”
“……进去看看……你走前面。”
周二像进鬼屋一样抓着安灼的衣服缩他身后。
“……”
安灼无语地吐了一口气往里走。
暗红的灯光下朦胧昏暗,死寂一片,只听皮鞋踩到玻璃片上发出卡擦地声音。
安灼走到吧台前瞅了瞅里面没人,又抬步往里走,直到舞台下一个靠墙的小角落里才找到人。
“都别过来。”
不等他们靠近,郁西子就冷着声音道。
她一手夹着烟,一手抱着酒瓶,披头散发,头发遮了一半脸看不清表情,而脚底的高跟鞋,一只脱落在地,一只摇摇欲坠。
安灼脚步一顿,站在三米之外的地方。
周二松开安灼,看着坐在墙角的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