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下车后,她刚好从刀鞘里取出了刀,举起来对着我们。她手里的武器,不知道应该叫做匕首,还是刀。因为它比普通的匕首要大,又比菜刀什么的要小,暗淡的光线下,我也看不清那武器上有几面刃。
但我看清,她左手拿着的刀鞘,装饰得很精致,估计这东西的观赏价值要大于实用价值。既然有刀鞘,我们就称它为刀吧。
再看拿刀的这姑娘,她扎着一个大辫子,露出了额头和五官。瓜子型的脸,细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冰冷的眸子,以及那紧闭得好像永远不会开口的双唇,造就出一副高冷的脸庞。实际上,她现在也表现得并不害怕,我都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表情。能看出来的是,她很年轻,可能比我大,也可能比我小。
带有古怪花纹的披肩斗篷,披在她的上半身,看不见里边穿的什么。墨绿色为主调的斗篷上带着的那些古怪花纹,有些中东地区的风格。她腿上的牛仔裤,破开了些洞,不知是本身就有,还是磨损造成的。
她紧闭的双唇,果然没打算开口。对峙了一会儿,程佳华打破沉寂:“你好。”
“你们要什么都行,但别碰我。”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倒还挺甜的,不如相貌那样高冷。
程佳华立即摆手,走向前道:“不不不,我们只是听到马蹄声,追上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你别过来。”她道,程佳华向前走了两步,她也跟着退了两步。
站着的马突然动了动头,扯起嘴皮发出声音,一只蹄子在路面刮来刮去。王叔伸手,安慰般的摸了摸马头,然后拉住了缰绳。吴林禹也被马吸引过去,伸手在马头上的那一撮刘海似的毛发上来回抚摸。周志宏和我站在一起,对它没有兴趣。
程佳华摊开手说:“好,我不过来。”
她的身后射来两束车灯,是张大叔他们跟上来了。
那女子迅速转头看了一眼,回头时脸色起了些变化。她看向我们说:“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只要靠近我半步,我这刀就不长眼。”
刚说完,张大叔的货车就停到了马匹的后边。那女子立即侧过身,握刀在前,好同时看清两队人的动作。
张大叔匆匆打开车门,走出车外说:“这是怎么了,你们刚才那车速,交警逮着了估计得扣十二分。”
没走出两步,张大叔就看到了车灯下的那女子,又问了一句:“这是哪来的姑娘?有刀,还有马呢。”
那女子被张大叔的话语吸引了过去,她看了一眼张大叔,眼神就没再移开过。张大叔还在仔细打量着她呢,那女子就皱起眉头问了句:“张富良老师?”
“啥?”张大叔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没那么出名吧?”
那女子手里的刀放低了些,她有几分喜悦的说:“我上过你的课。”
“你是民院的?”张大叔眨着眼皮问。
“是,去年毕业的。”
“噢,”张大叔点头道,“大学里人多,我不记得了,但你拿着刀是什么意思啊?”
“做老师真好,这都能碰到女学生。”程佳华自言自语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只怪年少不成器啊。”
“你照着这样发展,做音乐老师不是问题,女学生还要多。”我接他话说。
那女子用刀指了我们一下,说:“今天我来城里来找些衣服穿,找好衣服,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了在装修房子的声音。我想过去看看,声音就停了。然后就被他们追到了这里。”
她说的装修房子的声音,一定就是切割机所发出来的声音。
“嗯,就是这样。”她转头看了我们一眼说。
“那你拿刀干嘛?”张大叔扣好貂毛大衣的扣子,又问了一句。
“谁知道他们是好是坏,追我这么远。”
张大叔摇手说:“这哪会呢,同学,老师跟你保证,他们一不偷二不抢,没有坏心肠。”
“好吧。”那女子点头道,然后把刀插回了刀鞘里,但右手始终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