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老板呢?”周亦抿了口茶,似乎无意间问起。
“改投了别的生意,听说在南边包矿了。”宋老板也不太清楚。
我以为周亦还要细细盘问一番厂子的情况,他却提议:“去车间看看。”
随着他们到了车间,算是领教了周亦所谓的“条件差。”
也许是惨淡经营的缘故,生产车间里几乎难找到落脚的地方,各种味道。周亦回头看看我:“你在外面等吧。”
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便笑笑,毫不犹豫迈步下去,下的时候有个台阶,我一个趔趄,周亦忙伸手来扶,我晃了一晃,稳稳的立住了。却发现手已被周亦紧紧的攥在手里。
我的脸一红,慌忙抽了出去。
绕着厂子转了一圈,周亦不时的问着一些问题,宋老板在旁边答着,最后竟开始像周亦请教起来。待从车间出来,宋老板不无佩服的说着:“小伙子不错,不耍花枪,一看就是从基层干上来的。”
我使劲憋着笑,这是什么眼神儿。周亦估计一天基层都没下过吧。
周亦又将公司的形式给宋老板讲了讲,我做的表也排上了用场,宋老板看着眼睛直发亮。待我们要走的时候,宋老板已经拉着周亦恳切的说着:“回去还麻烦你跟周总说说,优先考虑考虑我们。”
回到车上,周亦比来时神采飞扬了不少。
“还满意?”我被他的神情感染了,轻快的问着。
“比我想象的好,没什么复杂的背景,规模也还行。”周亦把车开的飞快。
“你怎么知道没背景?”我好奇。
“以前的老板能耐那么大,都没把这厂子盘活,还能有什么背景。”周亦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我愣愣的看着他,这是周亦还是冯子越?怎么脑子都转的这么快?
周亦看看我,咧嘴笑了:“把你吓着了?带你去吃大餐,给你压压惊。”
冬天黑的早,虽然才5点,却已经要全黑了。我看着有些陌生的周亦,也确实没胃口,便摇摇头:“回去吧,有点累。”
周亦眸子一黯,没有再说话。
快9点的时候,终于到家了,我和周亦道了再见后,便下车回走。
刚走了两步,周亦追了上来:“小薇。”我回头。
周亦挠挠头:“小薇,生意场上,就是这样。”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虽然知道生意场尔虞我诈是必然,如果子越这么做,我会拍手称赞,因为他在我眼里本就是个聪明到刁滑的人。可周亦这么做,我却有些心里不是滋味,看着温文儒雅甚至有些邻家男孩的他,竟也谈笑谋算着他人,是人本就是多面的?还是高处不胜寒,到了那个位子就必须有对应的谋略?我第一次从内心里真正的把他视为“领导”了。恐怕平日里我和他的嬉笑言谈,也不知道被他从细节里收罗了多少信息去。
半晌,我笑笑:“不用和我解释的。”
他有些失神,固执的说着:“我要解释,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我一愣,匆忙掩饰着:“你也重要,我们是朋友嘛。”说完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匆忙走回去。
晚上却翻来覆去的难眠。最近的睡眠更差了。只要子越不在的夜,几乎总是彻夜难眠。数柳树数羊数猩猩都无济于事。而今晚不知怎的,脑子里竟回放了好几次周亦的身影,有些心慌的胆怯,夜变得格外漫长。
辗转反侧滚着,忽然短信响了,打开一看,子越的:“睡了?”
都十一点了,他也没睡?心里一跳,我的心忽然踏实了。很快的回了:“酝酿着。”
他也回的很快:“酿的怎么样?”
我玩心大起:“刚拌好料。”拌料是酿酒初期的一道工序,后面还有粉碎、蒸糠、开窖什么的。本来对这些也不懂,不过今天刚刚听周亦和宋老板说这些术语,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些。便想现学现卖,和他寻个开心。
他发了个:)的表情:“那还早呢,别酿了,直接勾兑了出厂。”
白酒有的是用粮食酝酿,有的是原浆勾兑,说简单点就是水掺酒。我数了数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