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这句话真的说进了沈重的心坎里边。盐商也好、茶商也罢,遇到了新税法之后,生意要做下去,那必然就要损失自己的利益。
家族的兴衰,往往就是一两代人的事情,沈重也想找个稳点的靠山,那么无疑,这个大商汇对他的吸引是无限大的。尤其是杨帆提出的这个条件,对于他们这些传统行业来说,官离不开商,商离不开官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杨帆曾经形容过大明朝这个体系下,朝廷穷,百姓穷,富得流油的就是地主阶级的富商以及中饱私囊的官员。朝廷穷,就没军饷,百姓穷,逼得要死了,只能造反,也就内忧外患,战事不断了。
朱由检也清楚,新税可能还是榨不出茶、盐、矿的利润来,主要这些玩意儿成本不高,但是却是军队、生活、外贸的必需品,所以中间的利润很是可观。当杨帆和朱由检说了半天,这中间的操作之后,朱由检当即决定,利用大商汇,来避开这官场的这条层层剥削的利益链条。
反正朱由检也想明白了,这钱怎么交他不管,由杨帆去搞,但必须是要见银子。第一季度大商汇金陵的总税务已经报到他的桌上了,这数目,很可观。
这条政令颁布下来,加上之前南北课税的整体下调,西北地方官就可以真的喝上西北风了。杨帆这一招釜底抽薪,就是利索地将这块肉直接分了出来。杨帆只想用事实说话,没了这帮子吃朝廷饭,干畜生事的狗官,这税银收得更多,国库更充裕,这叫做用银子说话。
如今各地的民调员也都就位,就像是中央朝廷的鹰隼,拿的确实大商汇出来的钱,只要利益不同,就不会滋生腐败。杨帆也不怕那些官员去贿赂这些人,一方面民调员都是流动的,今天在这地儿,明天就走了,这还贿赂个屁。
“侯爷这个条件确实很丰厚,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您图什么呢?”这便是沈重刚刚一直想的。按理说,这样的大商汇,即使赚钱,那赚的钱也是在皇帝的监视下,真正得利的是朝廷,而得罪的却是幕后的一大群官僚。
“沈老板,我在京师混迹的时候,你也看在眼里。我做的事情,图的是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沈重脸上的刀疤蠕动了一下,站了起来,“请问,到哪里签契约?”
马沛文那肉褶子笑得像朵花儿,道:“侧厢,有人会接待沈老板的。”他的身子重新最回到那把加宽的木椅上,这把,稳了。
堂内的气氛变了。
沈重拱了拱手,道:“侯爷您今日抬举咱们,我也就实话给您说了。之前和您作对,也是无奈,毕竟我这身后还有一帮弟兄要跟着吃饭。希望杨侯今日说的都是真话,我沈重也跟着您干上一干。”
“哎,老沈,你慎重啊。”后边那茶商连忙过去拉沈重,这时候第一个表态,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我赞成沈老板的选择。杨侯,契约是侧厢签是吗?我齐记虽然没什么大利润,但也算是表个态,说到底,我们齐家也算是半个农民,杨侯做的事情,从施粥那天起,我老齐打心眼里佩服。”
杨帆笑道:“齐老板,您做了个最明智的选择。”在那温暖的大棚中,老农正在培育的新品中辣椒,到了年底,就会走上这北方的饭桌上。杨帆印象里北方就不太吃辣,这主要还是历史的原因,这辣椒最早便是在闽南、湖广地方吃,后来传到巴蜀,所以最能吃辣的也就在河的南边。
但是杨帆相信,这味调味品,一定能够推广开来。
北派的渐渐有人进侧厢的,也有人掉头就走的,杨帆也不多做评论。时间会证明一切,大商汇的崛起,是不可阻止的,因为它已经崛起了。
南派的一帮人看着刚刚进了侧厢的人,似乎也在犹豫着什么。杨帆喝了口茶,道:“你们应该庆幸,是最早,金陵大商汇的骨干,将来你们手头的票子会越来越值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卖你们这些红票。到时候,一百两变成二百两,总比买田买金器涨得快吧。
我们的目光应该更加长远,这世上的银子,若是用来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