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尽量说得浅显,也克制自己小心不用到那些无人听过的专业词汇。
荣安显然是非常之人。
明思这两段解释虽只算大概概括,他的面色却已不同。
无疑,他已将这两项举措所能带来的前景乃至隐藏意义都意会到了。
这两项不仅是兴商之举,不仅能带动农工之业的发展,若真的实行开,还能让百姓对朝廷的归属心大大增加。更重要的是,这两项举措不但能繁荣稳固市场,还无形中让朝廷对经济的控制力大大加强!
可是……
荣安按捺住心中的喜意,忽地心中一动,眼底光亮一闪,他抬首看向明思,“这些都是老十七同你提及的?”
大雪山之行前,就商贸之兴老十七的确同他商谈过两回,但从未提及这两桩过。
明思镇定自若,“嗯,是王爷说的。”
荣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负手行了几步,“你说老十七写了条陈?”
明思轻轻颔首,“王爷写了一些,不过也不知是否完善,要回去寻寻才知。”
荣安垂下眼帘,“如今老十七不在。你有何主意?”
明思微微一怔,看他一眼,“王爷同明思说得不少,若皇上觉可行,朝廷银会之事可交太子殿下筹办。而那商会之事,明思也可向皇上推举一人。”
“哦,”荣安饶有兴致,“何人?”
“礼部尚书二公子耿野。”明思看着荣安,“此人文采不凡,行事有度。兼有口才,可做这商会牵头之人。”
荣安偏首想了想,“刚察家的女婿?”
明思一笑。“正是。明思同他有两面之缘,其一便是在元宵灯会曲水流觞学社所办的诗会上。皇上放心,明思同英姿郡主虽有旧,可举贤不避亲,何况他同明思真只是泛泛之缘。明思只是提议。皇上识人之能比明思强多了,届时可考较一二再论其他。”
荣安微微颔首,少顷,唇角淡淡噙笑,“此事朕在斟酌一二,你先回去将老十七的条陈寻出。”
回去寻条陈?
那岂不是说……
明思蓦然抬首看向荣安。眸光闪亮。
荣安瞥她一眼,挑了挑眉,“怎么?不愿回府?还想住娘家?”
明思赶紧跪下。“明思谢过皇上。”
“起来吧。”荣安似笑非笑,“不是说不惧朕么?这般小心又是作甚?”
明思笑了笑,站起,“明思这是敬,而非惧。皇上是明君。只要明思一心为皇上,跟着皇上的脚步走。皇上定是会疼惜明思的。”
见明思笑盈盈地模样,荣安又好气又好笑,“纳兰府怎养出你这么个丫头?”
明思笑而不语。
荣安笑意一敛,“你可想过,若老十七一直不归,你待如何?”
明思唇边笑意一凝,静默下来。
半晌之后,眸光渐渐悠远朦胧,唇畔又现出淡淡笑意,语声轻轻,“不管他回不回来,走他走过的路,做他想做的事,便会觉得他一直都在身边。”
荣安一愣,遂怔住。
这一夜,明思还是回了纳兰府。
元帝遣鹿儿公公并宫中卫队一道送明思回府。告辞时,鹿儿公公悄悄塞了一张纸条到明思手中。
纳兰府一大家子都未安睡,见得元帝亲卫将明思送回,众人面上惊喜不定。
再见明思对大家噙笑颔首,大家心中这才大石安稳,惊喜乍然。
这般情形,那是说元帝已经打算放过明思了?
虽是夜深,但见大家关切,明思还是简略的将情形说了一遍,好让大家安心。
若不得确信,只怕又是一夜难眠。
老侯爷见明思面有倦色,心中也明,这一趟入宫之行绝非明思说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