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询问了。神情凝重也应该,毕竟传闻中,事关高官,即使有什么机密一类的,怎可为普通百姓知道?尤其是敌我身份未明的情况下。
而十三只是告诉他,她们身份也不怎么高贵,可能就是宫里那位的某个亲戚一类——说的模糊不清,至于那人要如何认为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至于最后那面色通红神情猥琐——好吧,她也只是下了一点点药而已。是在这种地方可以肆意快活的,很多男子明面上不屑一顾,私底下可以拼着命想得到的,那种药。
然而,那个人明明就在,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以前的时候,无论是她多与哪个男子亲昵的说了什么,或是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下了什么药,都要被他好一顿数落的。可是,如今他却视若无睹了。
若是那个时候她给那个人下的药是毒药的话呢?
也是,她怎么就没有给那人下毒呢?分明是个浪荡公子,又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即使活着,除了会祸害无知少女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么?
若是从前的话,她大概会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了结了那人吧?让她变得这么软弱的原因——十三想了好久,终于还是归咎于情况紧急不宜多生枝节。
胡思乱想的半刻,恍恍惚惚的却是被慕倾城拽着才免于撞树的厄运,意识回返之后,想跟女子道谢来着,还没有来得及出声的时候,却被慕倾城率先发现,然而嘘声示意不要多言。
飘香楼后院绣楼,这里所有的姑娘的居所之外,独立着一处窄小却精致的小院。而衣着一袭红衣的小倩便是经由这门出了来。
起先慕倾城也是看着红衣下意识多看了一眼,没成想还真的是故人。只是女子出了院门即就着臂上搭着的披风披了上,又带上兜帽捂得严严实实,这才行色匆匆的自飘香楼后门离开。
该是要去什么地方的。难道,是去见她们此行要寻找的人?
尽管某些意义上共事一主,慕倾城及十三却默契的没有跳出来,却是隐了气息跟在了女子之后。
一个失了记忆的女子,如何能准确的分辨敌我,从而选择攻击的对象呢?打晕了侍书,却放走了他——
这是男子终于意识到的不对劲的地方。
昏暗的街道上,遥遥还能听到侍从寻找他发出的呼喊声,而灰衣男子步履匆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愿。
然则这种慌乱却被猛然出现在拐角的人打破了——虽是晴天却怪异的打了伞,而在伞檐之下,鲜红的袍子一角无端的刺痛了男子的眼睛。
“子恒,”中年男子声音冰冷,“你要去哪里?”
一时间担忧,无措齐齐涌上慕子恒的心头,却诡异的变成了嗤笑,“不是因为知道我要去哪里所以才等在这里的吗?哼,方才才到都城,慕主子的消息可真够灵通!”
中年男人薄唇紧抿,眸光一凛,就当慕子恒以为这人要采取措施制裁他的时候,那人语气蓦地一松,“子恒,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想要天下便不要跟那丫头扯上关系。”
慕子恒一时无言,中年男子顿了顿又继续,“当初慕璃既然能为了那丫头而放你一条生路,日后便能为了她置你于死地。天下与那丫头,孰轻孰重你也能分得清吧?”
对于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死亡会帮他过滤掉人生中不重要的部分,而把重要的那些描粗加黑,放大镶嵌在记忆中。所以,如何会分不清呢?
对于中年男子的问话慕子恒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容清浅,“天下到手,她自然就只能是我的了。这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
之前,若不是他太不堪一击,又何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
何至于既没能保护她,还让变成那样小心翼翼生活的存在呢?即使怀有记忆,也只能隐瞒着,装作不认识任何人——其实,是想借着这样的机会逃离吧?
云相倒,北越破,曾经可以依赖或者是相信的人一个个消失于生命当中,该是过的有多么艰难,才会看着他都不敢相认呢?
只要想到这些,慕子恒